漫步在羅馬的街頭,三點多鍾的太陽讓人覺得很舒服,我享受著這份安逸,我的工作有一個不錯的名字,代稿人。不用上班,隻要在家裏寫些什麼就行了,很適合我,對於紛繁的現代社會,我也許更喜歡聖諾斯林莊園裏的寧靜與平和。
園藝是我最喜歡的,我享受著其中的樂趣與平靜,我的生命是靜止的,我的時間是停涉的,可是我卻擁有著世界上最美好的……直到那夜,我失去她為止……
“要受懲罰的喲。”
耳邊驀然響起一聲纖細的嬉笑,尋聲望去,路邊公園的圍欄上坐著一個看上去不到二十歲的小女孩,長長的頭發打著卷披在身側,明亮的眼睛眨著,衣著很精致,看上去像個娃娃。
我並沒有太在意她的話,隨著時間的流逝,我對於身邊的人和事,已經學會了漠不關心,因為我關心的人已經不在了。我隻是笑了笑,繼續向前走著,經過她的麵前,沒有停留。
“大哥哥不一起玩嗎?”
女孩的聲音再次傳進了我的耳中,我又一次停下了腳步,轉身望去,對於她的話,我不解,隻是覺得她並沒有什麼惡意,也許她隻是一個貪玩的小孩。
“大哥哥有工作要作啊。”我友善的笑著,拍了拍懷裏包著的稿子。
女孩從欄杆上跳了下來,拍了拍手,笑著,“不玩的話,大哥哥會後悔的喲。”
風輕吹過樹葉間,葉子沙沙作響,陰影在她的身上搖曳不定,陰暗與光明在她的臉龐上交錯,那輕輕揚起的嘴角讓我覺得有些不自在,那雙看著我的眼睛更加我讓身體裏的血一點點的蘇醒了。
“大哥哥喜不喜歡這樣的顏色的呢?”
說話間,她再次睜開雙眼中瞳孔染上了血色,手掌握緊的瞬間血滴落、凝結、沉澱……一柄血色的長刺出現在她的手中。
如此熟悉的變化,如此熟悉的動作,在我的思緒還未完結的時分,她如野獸般的迅速衝了過來,隻留下一抹影子在空氣中,血色的長刺刺進了我的懷裏……
鮮血染紅了我懷中的稿紙……
“大哥哥,這樣可不好玩喲。”話音剛落,她的血刺抽離了我的身體,鮮血順著她的武器滴落了一地。
大街上似乎一個人都沒有,連鳥雀似乎都不存在……
我的手鬆開了,懷裏的稿子散落了一地,被血渲染得字跡已經模糊了,血色印上了我的雙眼,握緊手的瞬間,血色的刀鋒驟然而出,胸前的傷口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這樣的感覺已經在我的血液中沉睡了近兩百年了。
“你是誰?”
“哈哈,大哥哥認真了喲。……彌,我的名字叫彌,我是saber(佩劍),你也是。”
saber?
我從來不知道自己有一個這樣的代名詞,也更加不知道除了我之外,這相世界上還存著另一個……
“誰讓你來的?”
“一個你尋找了兩百年的人。嘿嘿。”女孩嬌俏的笑了起來。
一瞬間,我雙瞳中的血色更加濃烈,眼前的影色也更加鮮紅……
李!是他。我發誓要殺死的吸血鬼,這個誓言我信奉了近兩百年,為了找到他我走遍了世界的每一個角落,可是從聖諾林莊園的那場大火之後,他就消失了,就好像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他在哪裏!”
“嘿嘿,大哥哥,彌不可以告訴你喲,因為……他是我的master(主人)喲!”彌笑著,尖銳的血刺卻向我刺來。
血印之瞳下,她的動作不再似之前那樣迅速,我清楚的看到了她的身影和她移動的方向,我揮動著刀鋒輕鬆的擋下了她的血刺,一抹笑意閃過之後,彌側身轉到了我的身後向我刺來,我再次的化解了她的進攻,我揮手間血色的刀鋒劃出一道殷紅的弧度……
彌翻跳著,躍上了樹梢間,一縷發絲飄了下來。
“哈哈,大哥哥,不錯喲。……彌最喜歡玩刺激的遊戲了,下次我要用全力囉!大哥哥也要努力喲!”彌笑著,身影如抽離空間的幻影般消失了。
手中的刀緊握著,恨在蔓延,血在沸騰,兩百年的尋找,終於找到了……
“李!”
風吹刮了起來,滿地被血染紅的稿紙飛到了半空中……
彌在樹葉間跳躍著,如影子一般閃動不定,迅速而不著痕跡,飄動的長發在肩臂上輕彈著……
落下的瞬間,一個冷冷的聲音響起了。
“真難看啊。”
彌從樹葉間輕輕的落下了,蕾絲花邊的裙子飄動著,轉眼望去,玫瑰花叢邊的雕花圓桌旁坐著一個衣著講究,舉止斯文優雅的男人,手裏捧著一本羊皮質封麵的書,閑散的喝著咖啡。
“你討厭。”彌氣嘟嘟的坐到了他對麵,“為什麼不幫我,還笑話我!”
對方放下了手裏的東西,幽然的淺笑著,英俊的外表,優雅的舉止,無論一顰一笑都透著瑰麗。
“子都,別在糗她了。”從不遠處的噴水池邊走來一個紳士般的男人,雖然沒有桌邊的男人稱得上美麗,可是卻有一種說不是出的內斂。
“英就,你就會護著她。”子都笑了起來,側眼望向走來的男人。
玫瑰花絢爛的綻放著,瑰麗如血的色彩渲染著周圍的一切,石子的小徑,象牙色的大理石噴泉,雕刻著嬉戲的天使,歐式的花園裏草木修剪的相當精細整齊,這裏就像曾經的聖諾斯林莊園。
“你剛剛明明在,為什麼不幫忙?”彌似乎還在為此而不快。
而子都卻笑著拿起了書翻開了繼續看了起來,說道:“你認為他那樣的saber,需要我們兩個人一起動手嗎?”
彌怏怏的托著腮把頭撇向了一邊,話是這麼說,可是她還是為子都的冷眼旁觀而不開心。
“子都,你見到他了?”英就坐了下來,翹起了二郎腿,抱著肩等待著。
子都抬眼看了看英就,突然笑出了聲,“英就,你的撲客臉真的好認真啊!哈哈……”
彌終於也笑起來了,和子都一起望著英就,英就的嚴肅一直是他們倆的調侃原因。
“你們兩個笑完了沒有,笑完了就給我回答。”
英就似乎根本不會笑似的,繃著一張臉,和這個花園的氣氛十分的不配合。
子都停止了笑意,“初級品就是初級品,你根本不用再意。”子都的神情變得信心十足,眼中透出了微微的不屑,看得出戰矍在他的眼中比蚊子強不到哪裏。
英就並沒有他這麼輕鬆,因為戰矍對他而言是不同的,子都和彌可以不再意,可是自己沒有辦法不再意,因為自己和戰矍才是真正的對手……
猛然的刹車讓汀濘差點撞到了前排的坐位,神色未定,一隻黑色的爪子猝然伸了進來,衝破了玻璃刺進了司機的胸口,一隻黑綠色,如巨大蝙蝠一般的怪物嘶吼著,唾液滴落在車窗玻璃上。
汀濘跳下了車,從槍袋裏拔出了槍射來襲的怪物射去,銀質的子彈打中了怪物,嚎吼聲震耳欲聾,子彈打中的地方形成了一陣煙霧,怪物的皮膚上如冰層龜裂般斷裂,腥臭的血液流了出來。
“汀濘,沒受傷吧!”同坐的同事問道。
“沒事,為什麼會出現血獸的!”汀濘怎麼也想不到大白天這些怪物出會出現。
“這隻血獸好像不怕陽光!”身邊的同事一邊開著槍,一邊喊道。
車子已經被血獸踐踏的變成了廢鐵皮,死去的司機被血獸叼在口中,血滴流著,漸漸被它吞食,黑色的血獸有一人多高,血色的雙眼突了出來,呆滯的瞪著汀濘他們,獠牙刺穿了口中司機的身體,唾液黏稠的滴下來,鋒利的爪子在走過的路麵上留下了深深的抓印。
“我們的火力根本……”
“莫什……”隻是說話間,汀濘身邊的一個同被血獸抓在了手裏,隨著他的慘叫聲,他的身體爆裂開來,血像噴泉一般飛濺到四周,所有同事身上都被沾滿了血色。
汀濘的恨到達了頂點,瘋狂的向血獸開著槍,可是子彈隻是在它的身上留下了小小的擦傷,它像不知道疼痛一般繼續向汀濘他們走來。
不遠處的路燈上,一個身影凝視著一切,鬥蓬的風帽下嘴角劃起一抹笑意,羅馬街頭的午後陽光下,屠戮繼續著,主使者微笑欣賞……
殘肢與鮮血洗禮著汀濘的視覺,午後的羅馬街頭不再安靜愜意,路麵、樹葉、天空似乎都被鮮血籠罩,空氣中透著血的腥膩黏稠,風也似乎被這種黏稠束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