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懷疑過他?”
月醉放在膝上的手無意識的握成了拳,低聲道:“嗯,在他最初敢幫我驗DNA的時候,我就已經有些奇怪了。嚴謹如您,怎麼可能如此輕易的被外人得手,而他卻做得毫不費力,這讓我不得不猜測,這件事裏,是不是有您的縱容。”
淺井輝的目中現出激賞的光芒,“小小年紀便如此老成,我真不知是不是工藤家太過壓抑的環境讓你過早的成熟了”。
“隻是,你為什麼沒有懷疑若本和佐久那倆孩子呢?”
月醉的眼睛裏浮起溫潤的迷光,像是想起什麼似的低眉淺笑,“我其實不想懷疑他們其中的任何一個,因為他們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對我最親近的人,而後來我也做到了對他們敞開胸懷,您看,從魅他雖然奉了您的指示卻並沒有給您多少利害信息,便可以看出,他已經傾向於站在我這一邊了”。
“這我自然是知道的”,淺井輝歎息一般的說道,“若是那個孩子跟你相處了那麼長時間還是沒有一點感情的話,我也不能讓他在你身邊了”。
“家主,現在一切都說開了,我是不是可以離開了呢?”月醉微微笑著,臉上帶著一種近乎熱切的對於未知未來的向往和憧憬。
“你都已經如此坦誠了,我似乎也就沒有挽留你的必要了”,淺井輝說著,臉上的無奈漸漸褪去,他又成了那個高居淺井家首位的運籌帷幄的家主,“一旦與淺井家脫離了關係,那麼,無論你以後出了什麼事,隻要不是單純的交易,你都不能再與淺井家有任何交集”。
“是,月醉有這個覺悟,之後我會離開德國的。”月醉從地上站起來,筆直的站著,渾身洋溢著自信的光彩。
“看來你真是都打算好了。”
“家主,中國有一句古話,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若是我不幹脆利落的離開淺井家,有人是不會完全放心的。”仗著自己馬上就要離開,月醉說話也越發大膽了起來。
淺井輝的手指在說麵上敲出沉悶的聲音,“也是我太縱容她們了”。
見好就收,月醉沉默著轉身。
卻在手觸到木門的時候,聽到了身後一句頗為滄桑的呼喚:“孩子,你走之前,能叫我一聲外公麼?”
月醉的手指僵了一下,慢慢的轉過身,深深的行了一禮,唇瓣輕啟,卻沒有絲毫的聲音傳出。
淺井輝擺擺手,月醉轉身離開。
走到門口的時候,正碰上了急匆匆趕來的淺井和雅。
月醉在原地站定,看著淺井和雅在看見她的一瞬間擺出高高在上的樣子,一步一步踩著優雅的步子來到她的麵前,居高臨下的問道:“你要離開的事,是真的?”
月醉此時的心情不錯,所以對待淺井和雅的態度也耐心了不少:“大小姐若是不放心,不妨去家主那裏確認一下。”
“哼”,淺井和雅眉宇間的懷疑稍稍淡了一些,不過這十年來積攢的厭惡卻沒有減少半分,“你走了,那俊田君呢”?
會心一笑,月醉向淺井和雅的走近了一步,換來了對方警惕的後退和瞪視,“大小姐,若不是我想要順利的離開淺井家,那麼,一周前,那個代替我被送給淺井昌去出氣的家夥,恐怕就是大小姐你本人了”。
淺井和雅再也維持不住麵上的鎮定和氣勢,吃驚的道:“你知道?”
月醉神秘的笑起來,“不然你以為以前對你寸步不離的田中怎麼就忽然失蹤了呢”?
淺井和雅連牙齒都在打顫,她艱難的開口問道:“是你,殺了他?”
月醉一愣,隨即好笑的搖搖頭:“拜托,殺人是犯法的好嗎,我看上去有那麼窮凶極惡麼,還是大小姐希望我,殺人滅口?”
淺井和雅猛地後退了一步,忽然覺得此時掛在月醉臉上的笑容竟是如此的令人害怕,“你,你不要胡說”。
聳聳肩,月醉漫不經心的道:“你放心,你的那個保鏢對你蠻忠誠的,他什麼都沒有說,等我徹底離開了,你也就可以看見他了。”
淺井和雅聞言心裏一鬆,心頭的那股怒火卻又及時的竄了出來,“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月醉卻已經自顧自的走開了,瀟灑的背對著大小姐揮手,“他又不是我的玩具,我是不會將他打包帶走的”。至於他要不要跟上來,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黃昏,街口的咖啡屋裏,月醉看著早就等在那裏的女生,快步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