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醒了……那個人醒來了……那個人,終於醒來了麼……
這麼多年,每一天都在期盼,每一天都在渴望,每一天都在堅信她會醒來。可是,當終於得知那個人醒來的時候,卻還是忍不住幾乎泛濫的瘋狂欣喜。來不及細想更多,便已然拋下一切,踩動油門到最大速度,衝向醫院。
眼見著離那扇門越來越近,卻覺得更多無法描述的情緒接踵而至。記不得多久沒有這麼奔跑過了,就連電梯都覺得緩慢如龜速,毫無猶豫便決定跑步而上。
握住門柄,穩了穩心裏的情緒,不想要自己嚇到那個人。深深吸了一口氣,終於有了勇氣推開這扇門——
“別進去。在檢查。”
鬆開了手——他守著她那麼久,肯定是不會害她的——於是,順從地坐在了一邊,良久不曾啟口。那麼多的話梗在吼間,卻找不到從何問起。
“塔塔她……醒了?”最終,千言萬語也隻化成了這一句。
“嗯。”
回歸了寂靜。兩個男子都盯著那扇門,各自心事不一。
“塔塔醒了!!!塔塔呢???”
大呼小叫著,急衝而來的男子幾乎刹不住腳步,險些撞在了牆壁上。也成功打破了沉默。
“代笙,安靜一點。塔塔在檢查。”皺眉打斷了他的高八度聲音。因為不能得見那個的人心情,因此而有些煩躁起來。
“曆年,塔塔怎麼樣了?”代笙盡管奮力壓製住了情緒,也還是從不斷拔高的語調裏聽懂了四溢的激動,“她終於醒了!五年了!終於醒了!”
“嗯,她還好。”
“不行不行……我快忍不住了,我要看塔塔!牧塔塔,她怎麼能睡那麼久!五年!居然睡了五年才醒!我一定要……一定要……”
一直不斷重複著“一定要”,卻再也接不下去話了,慢慢地竟然有些哽咽的趨勢。代笙清了清喉嚨,壓下了不安分的情緒,又絮絮叨叨地說起來:“這麼多年了,一定要讓她了解了解世界的變化……”
有代笙在,安靜變成了一件奢侈品。他不斷地描述著,訴說著。連帶著自己好像也能看見那些未來似的。可是,就那麼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過去——塔塔,睡過去的那些過去。
當他們看見渾身浴血,已然暈厥的牧塔塔後。幾乎是立刻的,所以的對決都失去了意義。曆年抱起了塔塔,他們便如同疾風般衝向了車子,去向了醫院,留下的是是非非無暇管顧。
當醫生宣布了牧塔塔有可能一生無法醒來,也就是成為了植物人的那一刻。自己竟然沒有半分遲疑地,掏出了手槍抵在了醫生的太陽穴上,隻嚇得醫生語無倫次慘白了臉。代笙更是將整個醫院鬧得天翻地覆。
隻有他——簡霽一邊想著,一邊將眼神落在了身邊的那個人身上——曆年。
曆年沉著得近乎平靜,他沒有多說一句話。直接將塔塔換了醫院,一家又一家,一個名醫又一個名醫。隻要是說治不了,便馬不停蹄地換。一直到這一間說: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