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開始寸步不離地守著她,幾乎以醫院為家,迅速地自學,考取了學位。接著,一心一意地鑽研關於植物人的病史。就連牧阿姨都要看不下去,來規勸曆年的程度。可是,在曆年的我行我素之下,還是隻能放任他去。

另一邊,對於自己和代笙瘋狂報複睿天的舉動。曆年卻阻止了。原因很簡單:我想塔塔醒過來,不要再妄造殺孽——這樣的話讓他們幾乎無言以對,曆年竟然連神佛之說都抱有了期望。

可是,還是沒有放過睿天和靳烈,打斷了手腳,扔在了街上行乞,卻不讓他們死去,甚至保護著他們,不得以自殺。

經過那一件事,駱天鵝和詹旃兩個女孩子都被父母帶走了,轉學了。會在他們的幫助下過來看望。一直到上了大學,她們都考到了醫院所在的城市,隻要空閑都會來看望塔塔。

直到,曆年閉門謝客,再也不肯讓她們經常出現。理由很簡單:等她醒來之後,再來。

曆年近乎狂熱地相信著牧塔塔一定會醒來。就算在這漫長的五年裏,他們每個人都一次次希望到失望,到最後都忍不住氣餒,忍不住懷疑這個女孩紙再也沒有醒來的可能。

兩年前,有一次,塔塔的手指動了動。就在眾人都以為要醒來,並且醫生也興奮且激動地表示,她在半個月之內一定會清醒。每個人都翹首以盼,每個人都欣喜若狂,那樣地渴盼著守著她,等待著她睜開眼睛的那一秒。

可是,半個月過去了,她沒有醒來,甚至連再一次的指尖顫動都沒有過。一個月過去了,她還是執著地沉睡著。半年過去了,依然還是躺在床上深沉睡著的瓷娃娃。牧阿姨流著眼淚,看著病床上人事不知的女孩子,幾近昏厥,說,我的女兒真的再也醒不來了嗎?

醫生說,如果這一次不醒的話,那麼她就再也不會醒來了。

那是那麼久的日子裏,曆年第一次爆發,他鐵青著臉色,將帶著憐憫神色看著牧塔塔的微胖中年人從窗戶扔了下去。然後帶著塔塔再次輾轉求醫。那家醫院也從此消失在了社會中。

曆年對著那個苦苦哀求的院長隻說了一句話:她一定會醒!否定這個說法的你們,沒有存在的必要。

五年……

足以讓他們從青蔥少年,成長為穩重青年。

五年……

足以讓塔塔從花季少女,出落得亭亭玉立。

可是,他們都變了。隻有她,還在堅持著不肯醒來。隻有她,還在那個誰也不知道的夢境裏徘徊,不願被打擾。

現在,她醒來了,在所有人毫無預料的時刻,在所有人幾乎已經習慣了她的沉睡時。她悠悠轉醒,終於如天使降臨般歸來了。

她還是五年前的牧塔塔——於她而言,那漫漫煎熬的歲月,隻是南柯一夢——但是他們已經出現在了五年之後的時空,已經換了青蔥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