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茶代酒,以水代茶。紅衣起身沏了兩杯水,真真切切的白水。
趙曄換了一個舒適點的姿勢躺在椅子上,說道:“先前便聽聞第一舫的紅衣姑娘貌若天仙,今日一見驚人之姿,果然名不虛傳。”
紅衣輕笑:“前些日子出的百花榜,紅衣僅排第六,長安閣的管大家,雍王府的念姑娘可都在紅衣之上。”
趙曄雙手負在腦後枕著,漫不經心道:“什麼百花榜,不也是長安閣弄的噱頭,管大家是他們長安閣的人,自然要捧在上麵,那個念姑娘,據說和蘇公子關係耐人尋味,放在上麵也不難理解。”
趙曄似乎瞧不起長安閣弄出的這些東西,從鼻孔裏散發出的不屑。
紅葉也不多說,自顧自的端起茶杯,像是品茶一般慢條斯理的喝著。
趙曄忽然饒有興趣的看著她道:“昨天是在周姑娘的舞劍舫,舞了一曲。聽聞紅衣十八般才藝樣樣精通,今日趁興舞一曲如何?”
“十八般才藝不過是世人盛讚,紅衣也隻得一兩樣略精,周姐姐的舞劍流晶河上以無第二,紅衣還是不獻醜了,王爺若不嫌棄,可撫琴一曲。”
趙燁沒有道理反對,歪著身子等著。
紅衣取來木琴,試音之後便即興彈奏起來,不是什麼有名的曲調,更像是信手拈來的隨意。、
很是好聽。
很是動人。
趙燁漸漸神情有些恍惚,直到一曲終了紅衣又添了一杯水才反應過來,斂去眼底幾分苦澀,笑著問道:“之前便傳言紅衣姑娘心有所屬,一直等著心上人,看來不是本王了。”
民間最綿綿不絕的就是傳言和八卦,而傳言最多的地方就是皇宮和流晶河。前者是他們不敢觸碰的禁忌之地,後者自然就是他們唯一消遣助興的話題。其中之一的傳言便是第一舫的仙子已有傾心之人。畢竟第一舫來來往往曆經無數才子皇貴,卻未曾聽說有人可以俘獲第一舫舫主之心。當然,傳言畢竟是傳言,流晶河巴不得有更多人知道,辟謠這種事是永遠都不會發生的。
紅衣笑了一下問道:“王爺可知女子至少都要三次,好話要說三次,哄要哄三次,王爺已經冷落了斐姐姐幾天了,該哄哄了。”
趙燁撇過頭,嘟囔了兩句。
紅衣也不再說話,手指在琴上隨意劃過,帶出一串淺淺的調子。
......
......
趙天子的這兩個子嗣,性格可謂天差地別。趙燁花天酒地不務正業,趙成卻是整日都在國事之上費心,儲君的不二人選。
“父皇。”
即便是私下,趙成對於自己的父親,趙國的天子也是保持足夠的尊敬。
趙天子眼角堆出一堆褶皺,笑道:“成兒何事?”
趙成雙腳微微分開站著,更像一個久經沙場的將軍,“兒臣南征帶回來的十萬南征軍,如今已經安置妥當,請父皇賜下番號。”
上一次入宮,趙成是為這十萬人求取撫恤金,這一次卻是要番號。要知道這所謂十萬大軍,不過是東拚西湊而成,其中善戰的不過十分之一,且南征軍南征軍,如今南征結束,趙天子隨時可以解散了事。可一旦賜下番號,便是名正言順的國軍。南征軍是趙成一手拉扯出來的,賜下番號便相當於定安王府的私軍,他日趙成就算是造反,這些人也隻怕也會蒙著眼提著刀跟著。
趙天子眯了眯眼睛道:“此事不急,南征軍隻是一方散軍,未經戰事洗禮,若是賜下番號,恐怕朝廷多有不服。”
趙成回道:“南下三年,與江南水軍便有過三次交鋒,如何算未經戰事?況且北疆那邊局勢動蕩,賜予番號,日後兒臣也好名正言順的帶他們奔赴北疆為國出力。”
“北疆之事不急,燕國燕帝都不急,我趙國急什麼。此十萬大軍還是在磨礪一番為好。”
趙天子晃晃悠悠的說著,似乎是在很認真的思考。
趙成沉默片刻,低頭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