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學校,女生宿舍,後半夜,
她忽然開始鬧肚子,疼地無法入睡,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終於吵醒了睡在下鋪的人。
“你幹什麼呐?”下鋪的人好不容易扒住她的窗沿詢問。話裏滿是睡意與不滿。
“肚子痛”
“怎麼會忽然肚子痛?疼地曆害嗎?”
“嗯……”她咬著牙痛苦吱聲。
“是不是想上廁所鬧的?”
“上過了,還是疼啊!”
“唉”
她無奈地將燈打開,爬到上鋪去,卻看見她臉色發白、滿頭大汗,她摸了摸她的額頭,不由下了一跳:
“怎麼那麼燙啊!是不是發燒了?”她趕緊起身披上外套,對她說,“你起得來嗎?我陪你去找老師吧?!”
夜,漆黑一片,
她扶著她慢吞吞地走著,
途中,那個生病的忽然感到下腹一陣刺痛,她對身邊的人說:“不行了,我還要再上廁所。”
“你就不能忍忍嗎?”她皺著眉問。剛才問她是不是要上廁所,她說不是,現在都已經路過廁所這麼長時間了,她才說要上廁所……無奈,她隻得將她送到這一層樓的共用廁所,自己則在門口等。
“你快點啊!”她一邊跺著腳一邊催促著,陣陣冷風朝她吹來,吹地她直打哆嗦。夏天的夜晚似乎很冷啊。
走廊的另一頭,那上麵的窗戶正大大方方地敞開著,風就是從那裏吹進來的。
“有沒有搞錯?這麼冷的天,誰開的窗啊……”她走過去,極不滿意的關上了那扇窗。
一瞬間,沒有了風聲的走廊變得一片安靜。
她隱約聽見樓下傳來一陣緩慢的腳步聲,
“嗒——嗒——嗒——嗒——”
它越來越響,逐漸朝著這一層樓靠近。
她有些害怕了,平日裏看的那些鬼故事,那些嚇人的片段都一一浮現在腦海裏。
樓梯口下一片黑暗,就好像那下麵是一個無底的黑洞,人隻要走過去就會跌進18層地獄,永遠都無法出來,能爬上來的就隻有……
忽然她睜大眼睛,看著那黑暗處的細小動靜,那一點白色的影子…它逐漸地擴大,變成了一個女人的輪廓,
她穿著雪白的吊帶裙子,它長長地拖在地上。她的頭發直直地垂在胸前,遮住了整張臉,深深凸出的鎖骨中間掛著一塊係著紅繩的玉。
她一步步慢慢地走上來,在樓梯拐口處停住了。
那名女生屏住呼吸,等待著她接下來的反映。
她緩緩扭過頭,,那個方向似乎在看著她。看得她透不過氣來。
她當場就灘在了地上,眼神充滿了恐懼與茫然,喉嚨就好像卡住了一般講不出話來。
她不再看她,又朝樓上走去
“嗒——嗒——嗒——嗒——”腳步聲逐漸消失了。
2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學校裏傳出了半夜鬧鬼的說法。很多人都可以繪聲繪色地描繪出那天晚上的情景:半夜,有一個女孩子肚子痛,於是那個和她同一寢室的女孩就陪他去找老師,結果那個女孩子在上廁所的時候,感覺到旁邊一隔的廁所有水的聲音,然後聽見有人問她:你有沒有帶紙啊?聲音來自她的頭頂上,她一抬頭就看見一個女鬼趴在上麵,隻露出一個頭來。
真是說地比親眼看見的還真實動聽。但這些人的說法都有一個共同點,他們認定:那個女鬼就是唐玉。
於是,沒有女生敢再在半夜出門。一下課,她們便早早回到寢室,將房間的門鎖地死死的。她們互相監視著,懷疑著,一有任何風吹草動,便會馬上拉響警報,女生宿舍裏頓時搞地一片混亂。
就連季小南也明顯感覺到這陣子宿舍的氣氛異常地緊張。和她住一間寢室的趙席娜平常是一個十分注重外表的女孩子,從不輕易做破壞自己形象的事,但這幾天卻總是戴著她那副厚厚的眼鏡,時刻監視著自己,有時小南想起身上個廁所,都會被她罵個半死;
說:‘半夜裏上什麼廁所,又不是憋不住。就不能等到第二天嗎?’氣得季小南直想把她的頭按在馬桶裏。
類似的爭吵不斷地出現在所有的寢室,弄地人心惶惶。
當然還不隻這樣。最嚴重的事:有一天晚上,一個女孩子半夜裏實在是憋不住了,便一人隻身前往廁所,結果她卻在廁所裏看見了一大片‘女鬼’,一陣尖叫。這一叫還不是很要緊,卻若地那群‘女鬼’一起跟著尖叫起來,於是整個宿舍一片燈火通明。原來那廁所裏的一票‘女鬼’都是其他寢室的女學生,半夜約好了一起上廁所的,但這個不知情的女生卻真的嚇壞了,事後還病了3天3夜。
由於這件事情,她們因此受到了學校莫名其妙的處罰,還規定以後,半夜裏不準成群結隊地上廁所。
3
中午,午飯時間,
仍然隻有小南、蔣諾、張潔三人在一起,杜清清自始至終沒有出現。
小南原本以為張潔一定會對這次的鬧鬼事件大做文章,因為以往隻要和唐玉扯上關係的事,她從來都不肯放過。但這次她猜錯了,令她意外的,這個女人一句話也沒有說,她似乎故意閉緊了嘴巴,隻往裏麵扒飯,眼睛卻時不時地瞄瞄蔣諾。
蔣諾不是呆子,任憑英文再怎麼差,基本反應還是有的,尤其還是被張潔這麼靠近地盯著,她的臉上就好像大大方方地寫著:我在盯著你。
“你看什麼啊?”她被看地渾身不舒服。
“…沒什麼…”
乊,這句話講地也太假了吧?小南心想。
“……”蔣諾也實在不好說什麼。但偏偏這時候,張潔又忍不住問她:
“你最近有沒有……”
“什麼?”
“你難道一點也沒有發覺……”張潔始終還是問不出那句話。
“……”蔣諾一臉不開心的樣子。她在責怪這個講話隻講一半的女人,似乎故意調她胃口。
“算了。”張潔最終還是放棄了。
小南看著張潔怪異的舉動,雖然不曉得她倒底想問什麼,其實她也無所謂那種事情,反正這個女人一定會找機會盡快地告訴自己,隻怕到時候煩的人會是她而已。她張潔是一個藏不住話的人。
下午是黃海東的一節數學課,
但是由於姓黃的忽然之間生病了,所以就變成了自習課,這使得座下的同學講話格外地放肆、輕鬆。
這個男人似乎最近幾天的身體不太好,經常生病啊!小南想著。她聽見周圍很多人都在議論這次女生宿舍鬧鬼的事,這是這陣子最熱門,持續時間最長的話題,它的風頭完全蓋過了過逝的張國榮拍攝的《異度空間》。也對,任憑電影再怎麼恐怖,假的就是假的,怎麼可能和發生在身邊的‘幽靈’相比呢?進入21世紀,人類的大腦變得越來越發達,習性也越來越怪癖,他們都喜歡刺激,不僅喜歡刺激,還進一步尋找刺激,探索刺激。但大學裏的教授一定希望他們把這種探索精神放在學習上,又三分之一,就該燒高香了。
小南相信有人探索刺激,就表示有人製造刺激。
“我看見了……”張潔的話打斷了她的思路,
“那個女鬼就是杜清清。”
“……”季小南瞪大眼睛看著她,懷疑自己聽到的。
這個男人最近幾天的身體似乎不太好,經常生病啊!小南想著。她聽見周圍很多人都在議論這次女生宿舍鬧鬼的事,這是這陣子最熱門,持續時間最長的話題,它的風頭完全蓋過了過逝的張國榮拍攝的《異度空間》。也對,任憑電影再怎麼恐怖,假的就是假的,怎麼可能和發生在身邊的‘幽靈’相比呢?進入21世紀,人類的大腦變得越來越發達,習性也越來越怪癖,他們都喜歡刺激,不僅喜歡刺激,還進一步尋找刺激,探索刺激。但大學裏的教授一定希望他們把這種探索精神放在學習上,又三分之一,就該燒高香了。
小南相信有人探索刺激,就表示有人製造刺激。
“我看見了……”張潔的話打斷了她的思路,
“那個女鬼就是杜清清。”
“……”季小南瞪大眼睛看著她,懷疑自己聽到的。
“真的,我沒騙你。”張潔以為季小南不相信自己說的,又加重了語氣。
“昨天晚上,我偷偷走出去想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結果看見她穿著一件白色的裙子從房間裏走出去。
那樣子就根學校裏傳地一模一樣。”
“你看清了嗎?天那麼黑,你怎麼就肯定是她?”
“這還用看清楚?”張潔一副自然而然的表情,“蔣諾才在醫院裏剃的頭發,除了杜清清,誰還能有這麼長的頭發?除非是唐玉。
你不會也以為是唐玉的鬼魂來學校索命吧?”諷刺的口吻。
“……”小南倒吸一口氣,再次爭議道,“那也不一定就……”
“難道還是蔣諾精神病又發了,頂著一個假發在學校裏裝鬼嚇人?”
“我沒……”這個意思。後半句還沒來得及說,再次被張潔打斷。
“這個小丫頭根本沒什麼病,腦子清醒著呢!現在不正和方正談著嗎?在加上這次的英文補考又及格了,現在心裏頭別提有多美了。”
“我沒那個意思”小南終於完整地道出她想說的。聽張潔的口氣,倒像是蔣諾在利用方正的感情才通過了這次補考一樣,不知道這番話被蔣諾聽見,會不會又要因為神經衰弱再進一次醫院?!
“我是說,會不會是別的寢室的同學呆在她們房間裏,後來時間太晚了,就回自己的寢室去了?”不過好像不大可能。小南頓時有種自抽嘴巴的感覺,什麼時候會有和杜清清感情這麼要好的女生?
“不可能。”張潔說的斬釘截鐵,“我跟在她後麵,發現她出來以後兜了一圈又走回去了。”
“那你當時為什麼不上前確認一下?”
“我哪有這膽子?跟在她後麵的時候已經很害怕了,真想調頭就走。”
她說的是事實,任何人都不會有這膽量上前確認的,更何況她已經向她提供了如此寶貴的線索。小南沒有責怪她的膽小,她也害怕如果張潔上前揭穿她,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結果,也許此刻張潔已經不能這樣安全地坐著,和她老是在上課講著一些漫無目的的話。
‘女鬼’為什麼隻出現在女生宿舍?男生宿舍那邊呢?他們沒有事嗎?小南想起了寇振,不知道那幾天裏他有沒有聽到什麼,看到什麼。
自從醫院手機通信後,她就沒有再見過他,也許她是被秦右的話嚇到了,或者她相信寇振是一切事件的主導者,然後他利用了自己的感情。杜清清也許是他的合謀,他們正在準備什麼……唐玉就是這場陰謀之下的犧牲品。
小南越想越怕,她害怕這個未經證明的陰謀詭計,也害怕一旦證實了真相,她會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4
夜,這是一個沒有月亮的晚上,
小南的寢室裏,窗戶緊緊地關著,冷風吹打在上麵發出‘呠呠’的巨響。
忽然,從上鋪垂下了一隻白白的手臂,
緊接著是一條光溜溜的小腿,
“這個女人睡相這麼差,當心以後嫁不出去。”小南邊想邊起身,她估計樓上的那位睡熟了,便將她枕頭底下的鑰匙摸了出來。
席娜膽子小,不許她在半夜出門,就是上廁所也不可以,在睡覺之前將門鎖上,並且還要反複地查看。她威脅過小南,如果她敢趁她睡著的時候出去,被她發現了,她就準備在門口過一夜吧!
小南卻不喜歡受威脅,尤其是膽子比她還小的人。因為她相信席娜絕對不可能在睡熟了以後忽然醒過來,況且,
鑰匙在她手上,她又能耐她如何?
她就這樣偷了鑰匙走出了寢室。
走廊上,
她還在思索著,如果看到了,她該怎麼做?上前揭穿她,質問她?不要不要,那樣她可能會死地很難看;或者不動聲色地跟著她,看她究竟想搞什麼把戲?
她想了一路,還沒有想好目的地就到了。她躲進暗處,一動不動地盯著那道門,仿佛門的背後藏著無數金奪目的珠寶與金子。
等了許久,門終於開啟…..
這一刻,小南屏住呼吸,看著從裏麵走出來的人:
她穿著白色的裙子,裙子很長,長長地拖在了地上,遮住了她的腳,然而兩條細長的腿卻在薄薄的白裙底下若隱若現,頭發很長,垂在胸前遮住了臉,因而露出了一大片光潔的背部。她走了,就像一個深夜的幽靈一般,出現地如此光明正大。
小南終於還是沒能衝上去,一把將她逮下,她選擇跟在她的後麵,她竟與張潔做了一樣的事,因為她發現像極了一個人——唐玉。難道真地如傳言所說,是唐玉的鬼魂回來索命了?即使如此,她為什麼要出現在杜清清的寢室,而不是她自己的寢室。
一場跟蹤遊戲開始了:
女鬼帶著她路過了蔣諾與杜清清的房間,她看見門虛掩著,門裏麵透著一股可怕的死寂,安靜,安靜地好像死了人一樣。
‘糟了’小南心中的不安迅速伸起,她忽然想到美國的一些恐怖電影離都有放映,殺人狂從一個神秘的小屋中走出來。第二天,警察在那裏發現了一具被分的七零八落的屍體。她警覺性地推開了那扇門,
就算房間裏沒有死人,她也可以看看那個女人倒底是誰。隻要看看誰留在房間裏,那不在的那個一定就是……
小南正為自己的聰明才智感到沾沾自喜,卻意外地發現,兩張床竟都是空的。
她有一種被玩弄的感覺,隨即而來的是憤怒。她馬上走出這間房間,想繼續跟蹤,但人已經不見了,
“該死”季小南開始橫衝直撞。
怎麼會這樣?杜清清和蔣諾同時失蹤,她們兩人到底去了哪裏?半夜三更的,除了那個‘女鬼’和她,現在又要多算進兩個人嗎?
慌亂之中,她跑進了空曠的操場,望著四周一棟棟的教學大樓,她似乎迷失了方向。
真的又要這樣放棄嗎?不。因為她終於看見了,2號樓3樓窗戶上有一個白色的焦點吸引了她,
是那個女人,那張蒼白的臉正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小南與她對視著,她無法看清楚那張臉的主人,但她感覺她正在朝自己笑,那是一種示威,她是一切的主宰者,她管轄著所有人的生命,包括她季小南都不過是她手中的一顆棋子。
小南並沒有向她認輸,也不會向她認輸。不管她是誰,是杜清清也好,是蔣諾也好,甚至是唐玉的鬼魂,她不過是一個女人,和她一樣的身份,
她就不信,她會輸她。
她沒有做任何思考向那裏跑去。
3樓主要為教師的辦公室、會議室,還有教育員工的宿舍。
麵對一整條空蕩蕩的走廊,卻又顯得狹小黑暗。大理石的地板上反著一層微弱的白光,周圍一圈的氣氛隻能用‘安靜’來形容。
人在這種時候,耳朵通常會顯得特別敏感。小南每走一步都會聽見鞋子裏發出的氣墊聲及衣服間布料的摩擦聲,就連那一根根的頭發絲晃動的時候發出的稀稀俐俐的聲音她都聽得一清二楚。
但整層樓除了這些聲音以外,也聽不到其他聲音了。
每一間房的門都被鎖上了,她隻得從窗戶向裏探望,希望可以看見蛛絲馬跡。每一間辦公室都是一樣的布局與裝潢,
隻有以間辦公室的門大大方方地敞開著,仿佛在邀她進去,這種感覺很不好,就好像對方看透了她的心思專程為她布的局。
站在門口,小南遲疑著,最後還是走了進去。
就算她已經適應了屋內的視線,還是無法將整間房看清楚,唯一吸引她的,隻有桌上麵一麵反著光好像鏡子一樣光滑的東西。她拿起它,認出是一架相片匡,也許就是這個發亮的東西吸引她走進這間辦公室的。憑著一點點的光線,她隱約看清了照片的大致,照片上有三個人,較高的一個是男人,旁邊站著的一個是女人,在下麵還有一張白白的臉蛋,應該是個女孩子,這似乎是一張一家三口的照片,如果是白天,任何人都會這麼以為的吧?無論它的主人是男人還是女人,都是一個讓人尊敬的教師,而此刻小南隻覺得它帶著一種死亡的味道,感覺這家人都死了,這就像是一張遺照。哼!她手裏竟拿著那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