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受不了了,他們身上的味道為什麼這麼重。”薇拉一臉不爽地躲上了樓,一邊抱怨著,“整個中世紀一千多年的時間範圍,我們為什麼剛剛就卡在這不洗澡的兩百年之初。”其實中世紀歐洲人不洗澡是以訛傳訛,當時的沐浴文化已經深入尋常人家生活之中。隨著東征騎士帶回來的大量東方香料,沐浴更是發展到了清洗不同身體部位的沐浴液數十種,連清洗指甲的沐浴液都有專方調配。真正不洗澡是中世紀的16世紀末到18世紀末這兩百年而已,所以才會讓薇拉那麼不爽。
“他們不洗澡是因為鼠疫。”
“天啊,他們知道洗熱水澡會使汗毛孔張開,怎麼就不知道有毒的空氣不可能通過毛孔鑽入身體。什麼叫洗澡是疾病入侵身體之源,饒了我吧!”薇拉受不了地貼著牆壁猛拍,她的忍受已經到了一個極限。
“連歐洲的君主,都將這種習慣作為個人成就來大肆宣揚,這種風氣也在所難免。”佐伊倒是看的很平淡,對這樣的事也比薇拉有更多的時間習慣。
“那不洗澡就不去算他,不洗臉又怎麼解釋!”真的是髒的過分,她的潔癖症不爆發才怪,“不是說歐洲中世紀的社交活動離不開沐浴,正在入浴都可以會見客人。怎麼這兩百年就那麼別類呢!”
“好了,不要在這個時候計較這些吧,我們身上沾染到的味道也很重。你該慶幸這裏的貴族為了掩蓋身上的臭味,使用的是香粉,要是在法國,沒成型的香水體係,有你好受的。”
“你是說法國“太陽王”路易十四,每天早晨隻用混合了葡萄酒的水洗手和漱口,卻不用水洗臉,而是用灑了香水的幹布擦。”如此奢侈的生活卻還是讓人覺得肮髒不已,“哦不,難道他們真的要等到18世紀30年代才開始恢複洗澡,可是為什麼還是不洗頭,光在頭發上撲香粉會有什麼清潔作用。”轉身進了各自的房間,這段由薇拉潔癖症引起的對話才告一段落。
等到她們各自結束了形同剝皮去骨的沐浴,去除了沾染上的香味才又回到了介於兩個房間之間的書房。
“薇拉,柯林斯太太剛剛來告訴我,貴族階級他們認為你是女巫。”
“那又怎樣。”她毫不在意地說,時隔幾天,他們聽膩了吸血鬼的謠言,又要給她編排別的身份了嗎?
“你應該知道由於教會的思想傳播,15世紀後的人對女巫都產生了莫名的懼怕和反感。”佐伊倒是很擔心薇拉會不會因為這個又出什麼事。
“嗯哼,我也很清楚這也隻不過是教會為了鏟除異己,將他們‘大神’權耀立於每個人頭上的手段而已。”隻要他們覺得是就會亂按罪名在人身上,反正他們已經做慣了這種事了,再加一件也沒什麼關係。
“但是無論如何,當他們打算燒死某人時,他們理所當然地虛構了大量關於巫術和女巫的意象。如果有人寫告密信的話,你就可能要受到火刑。”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如果真的像他們所說的女巫是撒旦的情人,仆人甚至妻子的話,我倒是很樂意當一回。”薇拉喜歡傳說中生物的本性何時都遮掩不住,她並不是不了解這個時代對女巫的迫害是多麼的不人道,但是她還是沒有把這事真正放在心上,“你對那本1486年出版的《女巫之錘》(theMalleusMaleficarum),有沒有興趣啊,要不是這本書,也許女巫們還是可以像西普敦婆婆(MotherShipton)那樣,雖然是廣為人知的女巫和預言師,還是她的社交圈中廣受尊敬,生活了近60年壽終正寢。你不覺得那本書才比較有拿來看看的意義?”
“沒錯,在那本書出來之前是沒有很多記載表明女巫僅僅因為她們被指控為女巫而被燒死。例如聖女貞德死於1431年,但大概沒多少人相信她被害的真正原因是觸及巫術。事實上她被正式指控的大多數罪名指向她的異端行徑,拒絕承認教會權威,以及采用男子裝束等等。納瓦拉的女公爵(DuchessJoanofNavarre)死於1437年,她曾被指控為女巫,陰謀反對英格蘭的王亨利四世,但稍後她被赦免並釋放。實際上這本書隻是引起了人們心中本能的恐懼心理。”佐伊說到這個的時候完全沒有想到,之後的明朝之行會引發薇拉的變裝欲。
“那我幹嗎要去在意這些。”反正最後被赦免不就好了。
“亨利八世與天主教廷公開決裂後蘇格蘭和英格蘭,一些狂熱的女巫獵殺行為已經很狂熱了,最著名案件是安·柏林被處死,原因是她長了六個手指,並且沒能給他的丈夫留下男性繼承人,如此而已。你不覺的現在這個時期跟那個時候不一樣,如果謠言起來的話,要赦免就很困難。”
“那是現在五六十年前的事了吧,佐伊,我還以為你對這方麵的了解不多,看樣子隻要扯上曆史問題,你就喜歡較真一下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