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一路飛奔回到蕭冥,薇拉一直沒能止住咳,馬車裏充斥著血的味道。一回蕭冥,薇拉便向薔薇園奔去,她看到那扇門,卻沒有多餘的力氣靠近那裏。一直硬撐著自己的薇拉一下子虛脫了一樣,跌坐在地上。捂著嘴的手早就染滿了她自己的血,她已經失血過多,再這樣無休止地咳下去,她很快會死吧!
想見他,這些日子,她總是恍恍惚惚的,雖然他接受了她,她卻一直沒有再去找他。近七天的日子,她沒有再去找他,因為她還不知道要把他放在生命中的什麼位置。
在她的意誌開始喪失時,一雙手自後摟住她,將她扶起。特雷弗將她自懷裏轉身,什麼也沒說俯身吻住她,錯愣的她一時反應不過來,就那樣呆呆地任他吻著自己。她的手輕扯著他,希望他先放開,她現在咳血,不適合接吻吧。可他卻對此有些視而不見,似乎非要吻到她回應不可。薇拉的回吻全然笨拙,她從沒有這方麵的所謂經驗。等他鬆開她時,她都不知道這個吻維持了多久,反正她的臉現在是紅得厲害,因為忌血而引起的咳血已經不藥而愈了。
“我不知道,你會給我時間嗎?”因為她的人生中除了隊裏的人,他是第一個走進來的,她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這份帶著不同意義的感情。
鬆開摟著她的手,他沒有焦距的眼又盯上她:“你在擔心什麼?”他冰冷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
“我想待在你身邊,但是我現在還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她抬頭看他,她真的真的還不知道,她不能確定,背負著那個包袱的她能不能得到幸福。如果不能,她一開始就該放棄,免得傷害到別人。她不敢,烯組的感情是在最初就不知不覺中建立的,當她知道那個秘密的時候,她就已經放不下對她們的在乎,所以她隻能盡一切力量去保護她們。可是,他的出現,她是否該及時地停止彼此的在意。
“你可以。”他又抱住她,摟地很緊,“不用在意。”
“我很可笑是嗎,”薇拉自嘲地笑了,她很在意自己的這個秘密,他似有似無地知道她的意思。在過去的十多年裏,她一直在害怕,在恐懼著什麼時候她的秘密會傷害到身邊在意的人。所以她一直在保護的都是自己,真正不敢麵對的一直都是她,“我會試,所以你等我,不會很久。”也許是他跟他的溫暖讓她下定了這個決心,慢慢滲入身體的冰冷就是那個本自寒冷的溫暖。
“好,”他的眼神又渙散開去,修長的手似若有若無地輕撫著她的長發,“我不會限製你。”
“呐,看不出來你這麼好說話。”薇拉帶著一絲興味地窩進了特雷弗的懷裏,他是冷冽絕情的,雖然相處的時間短暫而倉促,可是她知道他的冷冽是不同的。人家說陰鷥狠毒的神情,冷漠寡絕到眼底的殘佞,連心都充滿煞氣,陰森森的、血淋淋的那種是令人畏懼膽寒的。可是他,沒有表情,連冷漠在他的臉上都找不到,他的臉似乎沒有表情功能,始終不變;他的心不會跳動,沒有陰鷥寡絕,冷冷靜靜,沒有波動連溫度都找不到。
“薇拉。”
“嗯?”她的眼始終沒有移開過,沒有表情就是沒有表情,連他說話的時候應該有的紋路都沒有,蒼白的臉色滲透在脈絡裏。
“你需要我在你的世界給你身份嗎?”
薇拉輕輕地偷笑:“當然啊,隻不過現在不需要。”看著她的笑他低頭到她頸邊,咬了下去,“等等了,我現在還想好好做人類。”他不理她,繼續吸納她的血,本就已失血過多的薇拉這會的臉色並不蒼白,她安然接受這個印記留在她的身上。
“我要你的頭發。”薇拉玩弄著特雷弗的黑發,她的話音剛落,被她握在手上的那縷發憑空斷下,劃繞到她的手腕上,不仔細看還以為是根金屬長鏈,在她手上緊緊纏繞。她粲然一笑,“這算是信物嗎?”她隻是看著他的發一時入迷,沒想到自己會冒出這樣的要求,而他也不痛不癢地接受了,是不在乎自己,還是對她太在乎了。
“主人和薇拉和好了!”傳傳興奮地抱住小炎,她就差衝到薇拉麵前去恭喜她了。剛看到出現在斷崖上相吻的主人和薇拉時,她就已經夠興奮了。
“我們有女主人了。”小炎扒搭下耳朵說,“我一點也不覺得薇拉有做我們女主人的自覺,她和我們相處地多好,要是這樣,我們是不是不能像以前那樣和她在一起了。”如果那樣,他會受不了的。
“當然不會,薇拉還是會很疼我們的。”傳傳很確定地說。
“隻怕她不會想起以前的事,主人也不會容許我們這麼做。”醇突然潑了傳傳一頭“冷水”,令書房的氣氛變得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