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外邊掙錢也不容易,以後別買了。”哥哥把程溪叫到一邊,然後又說,“我們家小姑娘長大了,漂亮了!”
“不是老了嗎?”程溪笑著問。
“哥哥都沒老,你怎麼會老。得找個好妹夫,不然哥哥不敢把你嫁出去。”
聽到哥哥這樣說,程溪鼻子有些酸。一下子又想起了張桐,便笑得有些不自然。
“怎麼啦?”程頌看出了妹妹的不自然。
“沒有。就是突然覺得有哥哥真好。”
兄妹倆相視一笑。從小一起長大的感情,即便沒有血緣關係,但他們一起生活、成長的經曆早已經超越了血緣,成了真正的兄妹。
程溪的父親這些年都在外地做焊工。如今這年紀也大了,在外奔波似乎已經不適合他這個年紀。而且做焊工也很辛苦,冬天冷,夏天溫度高又熱得死人。雖然掙的工資高,但著實太辛苦。所以過完年他便打算不再出去打工了,老兩口在家一起種點菜,過點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田野日子。
晚餐桌上,父親發了紅包。程溪和侄女都有。已經快二十七歲的人了,居然還從父親手裏拿過年紅包,程溪怎麼也不願意拿。但是父親說,隻要還沒結婚,那就還是孩子,不管多少年紀。程頌倒是樂嗬嗬地讓妹妹拿著,而坐在一邊的嫂子倒是笑言父親太偏心,隻顧著妹妹。
一家人的團聚熱熱鬧鬧,雖然程溪暫時還無法走出失戀的傷。而盧家的夜晚總是那般冷清。盧校長一個人坐在客廳裏,電視機裏放著些熱鬧的節目。他的心裏憂心著老伴。今天兒子帶老伴去縣城最好的醫院做完了檢查,如果沒有什麼意外,明天上午就可以手術了。盧荻秋在房間裏陪著母親說話。他沒有問母親為什麼不告訴自己眼睛的事,因為他自己也有做得不好的。早應該回來看望母親的,卻因為各種各樣的理由一直沒能回家。
“秋兒,別恨你爸。他這些年其實心裏一直惦記你。好多時候,他都拿著你照片,獨自流淚。盧校長那麼要強的一個人,他好像更恨自己沒能做好父親。”
“媽,我跟爸爸,你就別操心了。又不是頭一天認識盧校長了,他可死要麵子的。”
“秋兒……”
“媽,你先睡吧。我去陽台抽口煙。”
母親歎了口氣。父子倆的嫌隙很多年了,哪裏能是她幾句話就能釋懷的。雖然她也恨老伴在兒子被抓後與之斷絕父子關係,但她更清楚,老伴不僅僅是因為麵子,而是恨鐵不成鋼。
原本盧荻秋中專畢業後分配在事業單位工作。那時候工作穩定,而且也沒什麼壓力。後來,盧荻秋認識了一個做小生意的女孩,兩人很快陷入熱戀。盧荻秋更是不顧父母的反對,堅持跟那女孩結了婚。婚後,二人生活得也很幸福。上世紀九十年代末,很多人下海經商,盧荻秋在老婆的勸說下也辭職下了海。夫妻二人租了鋪麵做建材生意,而且越做越火紅。沒兩年,二人就在城裏買了房子和商鋪,日子過得相當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