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盧荻秋每天在鋪子裏忙,早出晚歸。老婆在家照顧兒子,原本也是其樂融融的。後來,不知道從哪裏開始流傳說他老婆跟某某男人的緋聞來。這一緋聞越傳越厲,最後終於傳進了盧荻秋的耳朵。他是不信這些傳言的,他甚至認為那就是眼紅他生意做得好的同行惡意的打擊。但是,有一天早晨,他去鋪子開門做生意的時候,隔壁店鋪的幾個人圍在一起瞎聊,他原本也沒在意。後來自家鋪子裏的夥計也在背後竊竊私語,他才知道,隔壁老板說頭一晚親眼看到他老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跟一男人挎著膀子從某個西餐廳出來。而且隔壁老板還發誓賭咒地說,如果那兩人沒奸情,他把眼珠子給挖出來。這些許傳到盧荻秋耳朵裏最終就導致了流血事件。盧荻秋當時火冒三丈的找到隔壁家的老板,隨手操起一個家夥就朝人家一陣猛打。最終導致對方重傷,而盧荻秋也被刑拘。後來,法院以故意傷害罪判處盧荻秋有期徒刑五年,並賠償受害人醫藥費六萬多元。
盧荻秋在牢裏沒有待滿五年,他因為表現好,提前半年出獄了。但是,家已經沒了。曾經掙下的財產,離婚時前妻隻給他留下了最初買的那套不到七十平米的房子。這幾年房子一直是妹妹在幫他打理。每月租出去多少還有些收入。出獄之後,他第一件事就是回到縣城賣掉了那套房子。原本留給他很多美好回憶的家,那時候卻成了他最深的痛。
老婆是不是曾經與人有染,後來的一切都已經證明了那件事。在他心痛的同時,也曾一次次抽打自己的嘴巴,怎麼當時就鬼迷了心竅。他聽到那些風言風語的時候,曾經回家質問過老婆,但在老婆花言巧語之下,他竟然什麼都信了。說到底,還是自己太傻了。
一支又一支的煙就那樣抽掉。盧荻秋用雙手搓了搓臉,想讓自己看起來別那麼傷感。不知道為什麼,回到這個城市,他居然一次又一次地想起前妻。原本以為前妻給的那些傷害已經隨著時間流逝漸漸愈合了,現在才發現,其實那些傷口依然鮮血淋淋,隻是他麻痹自己以為不疼而已。
第二天下午,手術順利進行,不到半小時就完成了。盧荻秋對醫生囑咐的術後注意事項聽得相當認真。好像多年來未能在母親跟前盡孝的心,此刻要一並的都表達了。
年三十的熱鬧,好像一年裏就隻為了那一天的到來。程溪吃過午飯就幫母親洗菜,忙著年夜飯。下午的時候哥嫂帶著女兒也上山來了,一家人忙活著年三十的這頓大餐。其實,現在生活條件好了,吃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一大家子聚在一起。
盧校長家因為手術的關係,回到家裏已經快時候不早了。盧家什麼也沒準備,還好荻秋的妹妹從家裏帶了些吃的過來,晚上再加工加工,一家人便可以聚在一起團聚了。
盧荻秋陪著母親,總怕她有什麼不舒服。妹夫陪著盧校長下棋,旁邊跑來跑去的是妹妹的女兒,一個可愛的小姑娘。盧荻秋記得,自己坐牢的時候,妹妹正好要生了,現在算來也已經十歲了。看到孩子,他很難不想起自己的兒子。很多年不見了,他現在長成什麼樣子。是胖是瘦,是高是矮,是不是習慣國外的學習和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