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心肝開始抽痛,咬了咬牙,抬起頭,直視著丹青的眼睛,說:“丹青,你看清過自己的感情麼?愛情不是依賴。”
丹青的身子一抖,似乎想要放開我的手,但卻在放開的那一瞬又再次用力抓緊。他的唇顫了顫,卻什麼都沒說出來。他的眼睛裏劃過迷茫和痛苦,最終也隻是輕輕地垂下眼瞼,靜靜地盯著自己的腳尖。
這時,霍去病卻開口道:“你說丹青看不清自己的感情,那你呢?你以為執念就是愛情嗎?!”
我就好像被人用鋼針刺傷,張口大聲吼道:“那你告訴我,什麼叫做愛情?!愛情到底是什麼?她是不是人世間最美好的東西?!她是不是可以為了所謂的愛,拋棄所有?!在我看來,愛情就是世界上最殘忍的東西!”吼完,我掉頭就跑。那一年的記憶,就像地陷一般,張開了大口,想要將我吞噬。
有人說,如果愛,請用力愛。
而我,能付出的愛,隻是比喜歡多一點兒,比真愛少一些。
我怕自己遺傳了母親對愛的渴望和瘋狂,怕自己讓身邊的人受傷,怕自己為了愛情點燃了自己的靈魂,怕自己為了愛情而屍骨無存!
所以,當我口口聲聲講著愛情的大道理時,當霍去病識破了我的虛偽時,當那些記憶將我殘忍地撕開時,我非常孬種地逃跑了。
在外麵遊蕩到天黑,將記憶再次封存,我又嬉皮笑臉地回到了錦繡公墓。不得不說,我的自我修複能力向來很強。如果不是因為最近情緒不穩定,內分泌嚴重失調,我也不會那樣失控。
麵對眾人關心的眼神,我笑嘻嘻地說:“隻要讓我去巴黎,我就沒事兒了。”
眾人的眼神立刻由關心變成了另一種語言。這種語言可以解讀為——丫就是一沒皮沒臉的無賴!
天亮後,我背上了行李,與眾人揮手告別。
當我坐上了出租車,漸行漸遠的時候,一個黑色的影子始終站在了錦繡公墓的門口。即使隔著很遠的距離,我仍舊能感覺到他那承載了苦澀的目光,一直烙在了我的身體上。
我狠狠地甩了自己一巴掌!
倒車,換乘飛機,隨著旅行團一路顛簸,終於在我剩下最後一口氣的時候,到達了巴黎。
我和導遊交代了兩句之後,便揮手與他告別了。
我背著包裹,打了一輛車,直奔寧非白現在的居所。
要問我如何和法國人溝通,其實很簡單。我在出國前,便讓魏小侯爺幫我用法文寫了幾張卡片。其一便是寧非白的地址,其二就是一些簡單的溝通語言。例如:我要吃雞肉。再例如:請問廁所在哪裏?
到達寧非白的住所時,我被看門的法國大叔攔住了去路。
我立刻將寧非白的地址和另一張寫有“我是寧非白未婚妻”字樣的卡片一同遞給他看。
法國大叔看過後,卻並沒有馬上放我上去,而是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我兩眼後,這才友好地笑了笑,然後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我點頭致謝,屁顛顛地跑到電梯旁,一路飆升到寧非白所在的樓層,然後捂著急劇加速的心跳,按響了他的門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