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2(2 / 2)

很多人起初並不知道上海有海,比如我。人麼,活著就圖個樂和,什麼氣場的人吸引什麼氣場的人,有故事的人和有故事的人愛紮堆。而我則想要做個安安靜靜的看客,收集這些記憶,偶爾客串一把,娛樂娛樂生活。活得隨意點兒挺好的,何必要那麼靠譜呢,又不能當飯吃。

和史先生有時候扯著不著邊際的閑篇,說著前言不搭後語的話題,有時候一根接一根抽著煙沉默。很舒服的狀態,從史先生的推圈銀鐲子到我那塊丟了好幾年的血玉,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物件和獨家記憶。想做了就去做,不想繼續了也別勉強。

感情這種事情和經曆一樣,很難去界分好壞,甲之熊掌乙之砒霜。當你對一個人從“想念”變成“想起”,這說明你已經心甘情願地在他的生活中蒸發掉了。至於到底是你蒸發了他,還是他蒸發了你,這是兩個幾率幾乎相等的可能性,就像投一個硬幣,結果是哪一麵都不意外。愛上是衝動、結婚是衝動、分道揚鑣也是衝動,唯有在一起才最考驗人。明天會發生什麼、以後又會發生什麼,每個人都預料不準的。

突然想起來原來老屁教育我說,某種情況如果出現一兩次可能是偶然事件,如果持續出現那就要倒回頭來審視自己了。往往兩個人都有好感,然後date,可約來約去最後總也不見有relationship。按兵不動吧,會覺得像盤忘記放鹽的清炒時蔬,看上去有益健康但難免乏而無味;主動出擊呢,就好像是賣相味覺俱佳的香辣蟹,偶爾調劑生活可以,吃久了恐怕就上火發膩。究竟最深是人心,過一點兒欠一點兒都不能被稱作好火候。

電影腳本裏所謂的happy ending並沒有包括要附贈一個perfect guy,也許幸福結局就是抱著永不放棄的希望繼續前行。生活不是不公平,隻是有時候公平來得晚些,這是如今我說最多的一句話。

記得看過一段醫生寫的回憶錄,叫《精神病人眼中的世界》。有個妄想症患者,他認為自己是一部書的主角,同時也是作者。他這樣描述生活:“所發生的一切都是小說的既定內容,每個人的出場、退場都是確定的,因為小說這樣安排了,於是發生了”。某些過客在完成故事設定內容之後,將退出讀者的視線,這並不等同於過客的生命結束了。同樣,世界的存在也並不以妄想症患者本身為基點,如果他死了,小說情節依舊會發展,隻是作為主觀讀者的我們看不到了而已。

妄想症患者的論調很微妙,試想一下,如果每個人的生命都是部或厚或薄的書,讀者又會是誰?其間故事有的平淡,有的感人,有的跌宕起伏。作為第一人稱生命載體,用時間替代語言,出演著本分角色,然而作為作者的第二重身份,卻又無法提前知曉故事結局。

也許這正是時間的荒謬性所在,第四維空間在目前人力可為前提下具有不可逆性,時光機、後悔藥這些都是科幻故事元素,換言之,唯一具有不確定性的,是從當下開始的、起訖不明的某段坐標距離,人們把這稱之為未來。然而,作為普通人的我們,能夠從過去吸取教訓,能夠努力抓住當下去奮鬥,卻不能夠獨獨寄希望於縹緲的未來。

可小說的結局究竟是怎麼樣的設定呢?懷揣著疑問,我們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