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幾位大臣又要爭起來,衛琬冷冷打斷了他們的話:“不要再說了,本宮自有決斷,唯今之計隻有兵分兩路,一路向北一路向南,教他們分不清真偽,隻要能護著皇上逃出去,便是一線生機。”
說罷,她不留給他們繼續爭論的機會,點了幾位重臣的名字,命他們留下來,隨即將其他臣子都打發出去了。
經過一番商議後,衛琬最終說服了李遠圖等反對派。當天下午,禦林軍便被一分為二,分別由皇城的南北兩門出城去了,兩隊中都有帝後的儀仗華蓋,隻不過北麵由李遠圖率領,南麵的則由夏柏帶隊。
至於其餘臣子,除少數留下來維持皇宮的正常事務外,其餘的都隨大內侍衛混在普通百姓中分批撤出帝都。一片混亂中,當衛琬從孟亭翊處得知衛覃仍在府邸並未離開時,才鬆了口氣。
孟亭翊忍不住好奇問道:“娘娘為何不讓左相也撤離,難道不擔心他的安危嗎”
衛琬淡淡道:“他不是說得了風寒,連早朝都不能上了,更何談出城,他未必是束手就擒的人,你隻要讓手下盯住他就行。”
孟亭翊的一個手下卻難得的多話起來:“風寒倒沒有,左相不知是在哪裏沾染了穢氣,頭臉上都出了紅疹,守在相府的兄弟都說沒見過那麼大年紀還出疹的……”
“紅疹?”衛琬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心裏不知怎的空蕩蕩地一落,當下起身急道:“本宮要出宮去相府!”
待到了相府的書房,果見衛覃麵上用布巾蒙了,露出的眼睛周圍還有隱隱疤痕。見衛琬前來,他躬身行禮道:“微臣參見皇後娘娘。”
衛琬看著他,語氣溫軟中帶著幾分小女兒態:“爹爹何須如此拘禮,這裏又沒有外人,爹爹還是像從前一樣喚女兒的小字就是了。”
衛覃一愣,才掩飾地笑了兩聲。衛琬卻迎上去,拉著他衣袖道:“如今局勢這麼亂,女兒真是不知該如何是好,爹爹快告訴琬琬,要怎麼做才好?”
衛覃滿眼都是慈愛,“琬琬長大了,爹爹卻老了,哪裏還能給你出什麼主意呢……”
一語未畢,衛琬已經閃電般站直了身子,一把扯下了他臉上的布巾。衛覃還未反應過來,孟亭翊已經帶著侍衛衝進來拿住了他。
待麵上的所有偽裝都被撕下洗掉,出現在眾人麵前的赫然是一個與衛覃長相有七八分像的中年人。見偽裝被揭穿,他顫抖著告饒道:“大小姐饒命,大小姐饒命,都是老爺要我這麼做的。”
衛琬強自按捺下心中的恐慌,問道:“什麼時候的事?你最後一次見到相爺是什麼時候?”
那人立刻不假思索地答道:“兩天前,相爺急著要出城辦事,所以讓小的頂替他……”
衛琬身子一晃,險些摔倒。兩天前衛覃就離開了,很可能是知道了她和宋易密謀的事,這個老狐狸,宋易是鬥不過他的,那麼蕭允尚……
衛琬立刻抓住孟亭翊的手,急切道:“快,出城追上安國公,一定不能讓衛覃先找到他!”
孟亭翊雖不明就裏,但也能看出眼下事態緊張,立刻沒有多話就領命而去。衛琬也無心再管衛府的事,徑自回宮去了。
待所有人都離開後,方才嚇得渾身顫抖的冒充者卻恢複了鎮定,用惡毒的目光看著衛琬乘車離開,隨後便招手叫來一個小廝:“快去稟告老爺,就說一切如老爺所料,果然是宋易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