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琬一夜未睡,全憑著蘇安給她特製的藥丸強打著精神,將禦林軍一一分派了任務,最關鍵的地方都是派孟亭翊帶領大內侍衛去做。
孟亭翊聽完她的吩咐後,竟是一臉錯愕:“娘娘,您這是要……”
衛琬臉色冰冷,一如她斬釘截鐵的語聲:“孟統領,君令不可違,你在宮中多年,應該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
孟亭翊沉默不語,行禮後便決然離去。看著她離開,衛琬身子一晃,幸好被一直站在身後的蘇安扶住。
“大小姐……”蘇安臉上難得露出表情,滿滿的全是苦澀,“您何苦如此?”
衛琬不落痕跡地脫離了他的攙扶,刻意挺直了身子,淡淡道:“蘇安,你也該去了,城外向北三十裏,原屬靖王的東大營將士在澗天穀中待命,鄒嚴就在那裏,你與他彙合後不要停留速速北上,一定要拿坤都的人頭來祭奠……蘇公子。”
“我並不是蘇家的人,與你家公子並沒有血緣關係,這次的事是我最後一次求你,不送了。”她沒有再看蘇安,傲然轉身向勤政殿走去,華麗的朝服裙裾拖在身後,美麗而高貴。
蘇安怔怔地收回手,神色幾度變幻,終於頭也不回地向宮外走去。
隨著早朝的鍾聲響起,文武百官陸續走入勤政殿。衛琬坐直了身子,略顯茫然的目光在朝堂上逡巡了一圈。當她的目光落到文官的最前排時,卻陡然一驚!
衛覃今日沒有來上朝!
留意到她的目光,殷茂源代答道:“啟稟皇後娘娘,左相憂心國事昨夜偶感風寒,所以今日在府中休養,還請微臣代為向娘娘告假。”
底下立刻傳來嗤笑聲,“風寒?我看也是和趙大人王大人他們一樣,提前逃跑了吧。”又有人道:“說起來安國公也是個貪生怕死之輩,這不也沒來上朝。”
衛琬臉色一變,情不自禁起身質問殷茂源:“殷大人,你是何時見到左相的?”
殷茂源微微一怔,才答道:“啟稟娘娘,微臣並未見到左相大人,隻不過是他昨夜派小廝捎信到我府上,所以……”
他還未說完,衛琬已經疾步走下玉階,臉色蒼白。眾臣見她忽作如此反應,麵麵相覷,兵部尚書跪奏道:“娘娘,前方戰報已然不通,帝都即將被合圍,依微臣愚見,還請娘娘請出皇上先行避退才是。”
李遠圖冷哼道:“你方才還說旁人貪生怕死,難道我大錦朝的帝王也要在大敵當前時不戰而逃,成為天下人的笑柄嗎?”
衛琬竭力穩固住心神,勸慰自己衛覃沒來上朝並不代表他知道了宋易送走蕭允尚的事,畢竟她已經派了孟亭翊盯緊城門,孟亭翊並非庸碌之輩,不會在這等事上犯錯的。
衛琬鎮定了一下心神,才折身道:“尚書大人所言不差,如今帝都內守軍不足,皇上留在宮裏是太危險了,隻是一時間也避到哪裏才好呢?”
兵部尚書見皇後也讚同了自己的意見,頓時得意地看了李遠圖一眼。李遠圖不甘示弱,下跪道:“請娘娘三思,眼下帝都尚有禦林軍和大內侍衛,隻要守城不出,堅持到淳於將軍回援即可……”
又有人打斷他,“淳於家父子都已經反了,我們在這裏等他們,豈不是笑話!”
李遠圖立刻麵紅耳赤地駁斥道:“那些不過是傳言而已,敵人眼下就是要攪亂我們的軍心,才好乘人之危,我們若是中了他們的離間計倉皇出逃,保不準他們已經在出逃的路上埋伏下,就等皇上自投羅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