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詞今日本想為蕭瑜瑾重謀世子之位,可顯然有人不想鎮南王府這麼輕易的得勢,所以這個什麼太常寺少卿任非就這麼突然的跑了出來將自己一軍,讓自己不得不退讓一步。本以為今日這世子之位已經無望,哪知左右相突然站了出來為自己說話,更為重要的是一點,兩廣督察禦史侯若鬆的奏疏。
兩廣督察禦史是兩廣最大的官員,封疆大吏為蕭瑜瑾奏請恢複世子之位,這份奏疏的分量可想而知。可秦婉詞也曾經打聽過一些情況,侯若鬆與蕭瑜瑾有些政見不合,而且就算蕭瑜瑾立下大功二人冰釋前嫌,侯若鬆上報蕭瑜瑾的功勞時,也沒必要加上複請世子這一條。這奏疏來的實在有些蹊蹺,秦婉詞自己也想不明白。
“皇上,太後娘娘,臣還是以為此事過急。”縱使是有左右相出麵,厲英河還是不依不饒:“兩廣流寇的問題已經存在很長時間了,雖說侯禦史一直在查辦,也上報過朝廷情況正在變佳。但以前的奏疏裏,侯禦史可是一次都沒提到過兩廣參軍,怎麼就這麼巧,昨天他的奏疏就到了?”
沈鴻彬看了看厲英河,對齊黛瑩道:“厲尚書沒有看到那封奏疏,也不知道兩廣流寇的治理情況究竟是怎樣的。兩廣參軍蕭瑜瑾本來就是隱去了身份,冒著危險刺探流寇消息的,這樣重要的事情必定需要保密的,兩廣到長安近千裏,奏疏傳遞的過程中,但凡有一絲的泄露,誰來保證剿匪計劃的成功,誰來保證兩廣參軍的安危?”
鎮國公元疏看著這情況,基本上已經了解了七七八八,他淡淡道:“兩廣督察禦史,也是封疆大吏了,他上書說兩廣清剿流寇成功,這是國之幸事,怎麼偏偏總有人想往裏麵做文章。是覺得,兩廣參軍此功不足以重獲世子之位,還是覺得兩廣督察禦史的這封奏疏有問題?你們是信不過兩廣督查禦史,還是信不過左右相?”
元疏這話一說,可沒什麼人再敢說話了,人人都很清楚,在今天這個朝堂,永安郡王、安國公、鎮國公三個人就是統一戰線的。雖然永安郡王、安國公許久不理政事,但他們的身份地位,就是齊黛瑩自己也要敬讓三分。鎮國公態度一直很明顯,擺明了就是站在豫昭王妃這邊的人,他既站在豫昭王妃這邊,那麼永安郡王、安國公就都是站在豫昭王妃這邊的,再加上左右相的出麵,今天,蕭瑜瑾恢複世子之位,不可能出現任何變數。
厲英河不說話了,齊黛瑩的臉色也凝重了下來,她思慮許久,震聲道:“兩廣參軍蕭瑜瑾立下如此大功,理應封賞。既兩廣督察禦史提議在先,豫昭王妃提請在後,哀家思量,兩廣參軍蕭瑜瑾鎮南王世子之位得複無疑,眾卿無需再議。”
聽到齊黛瑩說這番話的時候,最激動最高興的不是秦婉詞而是鎮南王蕭豫。他此來長安,不過是為了看一眼秦婉詞,卻沒想到,這一回,不光見到了秦婉詞還讓京中重新設立鎮南王府,就連瑜瑾的世子之位都恢複了。他從沒想過,秦婉詞提出的請求會是著一個,畢竟她已是豫昭王妃,什麼事情都應該先把豫昭王的事放在第一位,可這一次,她立下如此大功,所有的恩賜都是為了鎮南王府。蕭豫這一把年紀,也少有一天像今天如此激動。若不是現場有滿朝文武在,他幾乎已經將秦婉詞緊緊抱在了懷裏。
他有多幸運?
趙雨寧當年生蕭瑜瑾的時候難產傷了身子,不能再孕育子嗣,可他又一直希望能有一個女兒。當年秦家出事,他出於好心收留了這個病弱的小姑娘,認她為女兒。如今這個女兒長大了,如此出眾,幾乎是一人之力要挽救這衰頹的王府。他能有多幸運,能有這樣的一個好女兒?
下朝走出殿外之後,秦婉詞迫不及待地趕到了蕭奕洵和蕭豫的身邊,頓時如釋重負。蕭奕洵一個箭步衝了過來,按住了秦婉詞的肩頭,關切道:“婉兒,你還好吧?剛剛我……”
蕭奕洵話未說完,秦婉詞便笑道:“我知道,剛剛你不多說什麼。”看到了蕭奕洵身後站著的蕭豫,秦婉詞心尖一酸,鬆開了蕭奕洵的手,走了過去,輕輕呢喃了一聲“父王。”
蕭豫長歎一聲,輕輕將秦婉詞攬入懷中,這種熟悉而溫暖的感覺,仿佛與生俱來一般讓人溫馨,蕭豫輕輕拍了拍秦婉詞的背,道:“孩子……真是苦了你了。”
秦婉詞搖搖頭,忍住眼中的淚水,道:“沒有,我不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