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叫柴笑三,在八歲時作了首詩——鳥於雲中行,人在草上飛。從命相學和輪回學裏講,這是種冥冥之中的注定,所以長大成人後我就會獵足江湖,詩隻所以為詩,就跟夢一樣,終究隻是種意淫,所以我想象著踏雪無痕的逍遙,撒著腳丫子跑得飛快,不跑能行麼?吃了霸王餐,飲了霸王酒,人家店小二追得緊,跟獵狗似的。
世上有太多的辛酸和無奈,這店小二回去了會因追丟了人挨掌櫃一頓臭罵,做為一名辜事者和看客的身份我笑得特歡,就跟昨天我將混蛋師父的家當包括棉袍棉褲茶杯茶壺一類的破玩意兒扔進當鋪換了一兩銀子般心情。
曾有人教育我,快樂不能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這是道理,所以我就不那麼做,我的快樂是建立在給予別人痛苦,然後假惺惺的憐憫眾生。
混蛋師父是這樣教我的,他說大凡世上卑劣的事情一當改頭換麵就會變得冠冕堂皇。這說明再混蛋的家夥有時也可屙出一陀硬道理,雖然臭點。混蛋師父之所以混蛋,除去本身就是混蛋外還在於從未教給我真正的武功,連累我在窮困僚倒的時候想劫個富濟個貧都變得心有餘而力不足。所以他們把我趕出師門時我是大笑著揮袖而去的,過了會才折回去叫人搬掉他們屋子裏所有東西扔了進當鋪。想象著他們氣急敗壞口吐白沫的嘴臉我特別去廟裏燒了柱香,讓菩薩保佑他們別因此而氣壞,凍壞身體。
不得不提的是我被他們趕走的經過,因為我一時之間無法釋懷。你說作身為一個大唐子民有維護世界和平懲奸除惡的權利和義務吧!我想光說不做哪是大丈夫所為,於是我在一個偶然的機遇下向官府揭發告示上輯犯賊居窩點,為江山社稷,為繁榮昌盛立下一點小小的汗馬功勞。誰會想到那麵目猙獰的家夥會是滿麵猥褻的混蛋師父門們的故友?可惜當時我沒懂得什麼叫做蛇鼠一窩。於是他們罵我混蛋都不如,說我居然為了五兩賞錢賣友求榮,丟盡江湖人的顏麵。我跟他們理論,申明我是為了替天行道維護正義。並糾正他們的錯誤說法,告知賞銀隻有二兩,還了賭債和付了酒錢。他們不信,就那人值五兩還是二兩這一問題我們激烈的爭論了好久,最後在看那張高牆上還未揭去的告示後他們不得不承認他們那故友確實不值錢。
然而事情沒完,他們說我私吞賞銀,居然一個人花掉。我疑惑的問他們嘴裏不是常常掛著錢財如糞土嗎,他們告訴我每個人的糞土都裝腸子裏的,從嘴裏是找不到的。末了,大師父說:“你回家插秧去吧!”
於是在這個大雪紛飛的日子裏,我仗劍離開了洛陽,這個繁華的京都。
二
李一刀拍了拍我肩膀問我現在到哪兒了。我一把推開他,讓他問船老大去。他又湊過來問我趴這看什麼呢?看得這麼有興致。
洛陽的水路四通八達,我和李一刀是一同搭商船離開的。
這家夥本是“有間上房”客棧的夥計,常與我大談人生理想,如今聽說我要闖蕩江湖便舍棄上房客棧而去。說是見我勢單力薄要與我患難與共,隻是我不明白的是他為何連客棧的小毛驢都牽跑了呢?客棧掌櫃李大娘待他不奈啊,除了罵人克扣工錢外,把這家夥也養的膘肥體壯的呀,我充分懷疑他的動機不良。
李一刀,大家稱他為二黑,大家都是愛以貌取人的人所以從這稱呼上不難想象黑兄的膚色。此人一直對外宣稱是平日太陽曬多了的緣故,而據悉上半年沒出過一次成器的太陽也沒見他白過。李大娘說過,李一刀的臉比這社會還黑,這話讓李一刀黑臉下那顆蒼白的心靈很受傷,於是默默接受了二黑的稱呼,由此而看,有些心傷傷是有必要的,有些夢幻滅後,活的反而更自在。他從不向生活低頭,於是他放遠目光寄希望於下一代,說是以後生兒子除了眼睛頭發是黑的外小雞雞都要生出個白的來,於是大家給他兒子取名李慕白,他不同意,說是自個兒沒的才會慕,固執的把那還不知道在多少年後才會降世的人定名李白。
他實在是個多才多藝的人。小到端盤子洗碗劈柴,大到吹牛打架想女人可謂樣樣精通。每當有人提及人才這個字眼時我總會情不自禁的想到他,打架衝最前麵的,怒發衝冠臉黑脖子粗的,逃命跑最快的,求饒又是鼻涕眼淚又是嬉皮笑臉的,你總是會發現是他。他還自稱集劍客與詩人雙重身份於一體,劍他倒是有一把,可惜怎麼舞都不清楚,一口來曆不明的爛柴刀倒是劈得虎虎生風,還全拜客棧李大娘所賜,他刀下亡柴沒千二也有八百了。說起吟詩黃花小巷姐兒們的淫曲蕩詞他倒是會背不少,除了那次給李大娘寫出幅對聯外還真沒見有何佳作問世,他說作詩跟上茅房一樣需要醞釀,需要氣氛。,因為還沒找到感覺暫時還在潛伏期。在我看來那將是多年後那孩子的重任了,想一想,還真難為那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