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毀天之劫(1 / 3)

“修仙的路漫長而沒有期限,你真的做好了決定?”白雲仙子看著眼前這個一臉狼狽的女孩子輕聲問道。怡然說:“我已經決定了。”那時候她心裏就隻有一個目的,為了等待李在羽的重生,天界從未有人說起過他會什麼時候來到這個星辰大地上。她如星空碧藍色的月亮一樣等待了很久,等待一個不知道結局的結果。

一千年前這裏並不是茂密的森林,也沒有這樣溫暖的氣候,為了能感受到天地間的靈氣,她搬到了這裏。四季冰雪連天刺骨寒冷,她心中就隻有一個執著的念頭一直左右著自己的行為。天地間的生靈還有著那些上古神仙們共同的修仙資格,然而這時候的人根本不會想著修仙,這個時候正是人間煉獄,四處充斥著戰火。

荒原上一間陳設及其簡陋的屋子裏麵居住這一個美麗的女子。她修仙卻並不修煉丹藥,僅僅不過就是在冰原的最高處打坐,體會著天地自然間事物的運作,知道很多年以後,她已經漸漸開始忘記了自己這樣的堅持是為了什麼。

暗紅色的雲層已經累積到了上限,怡然顫巍巍走了出去,看著天上的雲層,心裏暗忖:“即使這樣我也覺得是最好的結局了。”

倏忽間一道青紫色閃電劈了下來,正中怡然,那種天地間駭然的力量,讓怡然瞬間就從口中噴出鮮血。李在羽於心何忍,仿佛已經明白昨夜自己為何能從那隻妖魅般獅子手中活下來的原因。他衝上前來,對怡然說:“昨夜是不是你用了你的真元救回了我?”怡然臉上已經有了微微的裂痕,裂痕中間是沁出的血絲。李在羽將她護在身後,說:“欠你一千年的情義,我如今隻有這樣做了。”怡然死命想要推開身前的李在羽,說:“自古天劫是沒有哪一個唄別人代替的,你不必如此。”

這句話說出來,李在羽更加肯定怡然昨夜的事情,說:“我就知道,你怎麼這麼傻呢?如果你能順利度過大劫,你成了神仙,不一樣可以見到下一世的我。”怡然笑得有些冷心心痛,說:“我害怕那終將又是一個一千年的輪回,我害怕自己忘了你。”第一道天雷似乎不過相當於是一個警告,此時雲中風雲際會,醞釀著更加狂暴的天劫。李在羽輕撫著怡然的臉頰,說:“你快告訴我,怎樣才能吐出真元,我一定不會讓你死去。”這樣的承諾依然如同金石一般堅硬。怡然緊握住李在羽的臂膀,五指微微顫抖,仿佛害怕失去。她說:“我這一千年來,就為了能見你一麵,我們為何總不知道滿足,想要長相廝守呢?天劫於我們已經很仁慈了。”

第二道天雷瞬間而至,那些樹木仿佛也感覺的這種強烈的壓迫感,紛紛四散有的決然當中裂開,化為飛灰。

千年修仙之人的大劫共計兩道天雷,兩道天火,以及一道劍雨。小桃已經不知去向,此時李在羽也不能顧及太多,看著怡然,說:“這一道天雷便讓我來替你,如果我們終究不能在一起,那不如死在一起。”怡然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輕咬了一下下唇,說:“你尚且沒有遭過天劫的經曆,這一道天雷你是接不了的,下麵你按照我說的做。”李在羽聽著怡然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漸漸開始靜心凝聚,兩人身邊忽而出現了一道極為強烈的結界,外物均不能進入,李在羽能清楚感知到時間空間都在那一個結界的開始變得恍如隔世。他眼睛腫看到的並不是樹木,也並不是山石,在那些倥傯的樹木中心都有一個尚未開化的胎兒,那些樹木中的經絡都通向這個核心,也許再過一百年,這些胎兒就會從樹木中孕育而出,成為人間的生靈。那麼這一切的生靈都不能用人的視角去看待了,每一株植物,每一塊山石中都有著生靈,同人類一樣平等。而世人的衣食住行哪一樣不是在扼殺這些還沒有誕生的生靈?人卻認為自己是無罪的,這一切便是他們生而為人的資本,他們有這樣的權利去扼殺這些尚且沒有誕生的嬰兒,人生來有罪。

天雷浩浩蕩蕩而來,周圍的山石樹木瞬間都變得如同幹枯了得秋葉被撕得粉碎,就連那瀑布也變得異常湍急,帶著一股強烈的氣勢從崖頂急速流下。身後的那一株桃樹,已經被這氣勢震倒,花瓣在風中一次次撕碎,變成粉紅色的細雨一陣陣飄落下來。

那在雲際的天雷幻化成一柄妖異的巨劍,急速向這已經結成的結界刺來,當空是萬物不可阻擋的氣勢。李在羽屏息凝神,早已經準備好了,怡然在身後也是打坐的姿勢,眼睛不曾睜開,靜靜等待著。天雷如期而至,一道結界就被瞬間摧毀。李在羽被天雷劈中,變得和昨夜一般的鮮血淋漓。那一澗飛瀑,轉瞬之間已經不在,山石粉碎後的粉塵同河水一起夾雜,變成汙濁的泥漿滾滾流下,李在羽還是默默念著方才怡然交給他的術語,結界又恢複了起來,然而在結界的某些角落中還是有著各種細微的漏洞。兩人之間似乎已經不再需要言語的交流,怡然用心神詢問李在羽是否完好。李在羽顯得無所畏懼,說:“區區一道天雷有何畏懼?”怡然知道這是安慰她的話,剛才拿到天雷,就算是自己真元還在身上也不一定能夠應付。

天雷劈下,雲空中那些雲聚的烏雲漸漸撒開,陽光照在兩個人的臉上顯得莊嚴肅穆。李在羽回頭看看怡然,她已經耗盡了心力,歪倒在李在羽的後背上。那種可人的溫暖,讓他感覺到安心。

怡然嘴裏還說著什麼,幾不可聞,說:“兩道天雷過了,還有兩道天火和一道劍雨,我想我們是撐不過去了,你還是趕緊離開吧。有很多事情是我們無能為力的。”李在羽看著肅穆的天際,似乎是在對怡然說話,也似乎是在對上天說話:“一千年前我能為了你把月亮摘下來,現在為你承受這天劫我也無怨無悔,終究有一天我要這青天從此再不如此專橫,要這眾生都能夠安然。”

怡然恍惚的意識中能聽到一些,也不能聽懂一些,嘴角含著笑意沉沉睡了過去,李在羽身邊那柄寶劍也開始發出璀璨的光輝,映照著兩個人的臉。那時候不知道是不是李在羽的幻覺,寶劍中幻化出一個劍靈,站在李在羽身側,輕聲說:“主人,我能接一道天火,隻是從此以後你要善待寶劍,不可再用來殺人。”李在羽看著這個劍靈誕生,從來沒有想過在自己身邊的寶劍中居然會有這樣的存在。

寶劍躬身在李在羽身邊跪下,說:“在這寶劍裏麵有一對劍靈,我是其中一個,還有一個是我的心上人。她在寶劍中每受那些汙血的侵蝕就會變得異常痛苦。主人,劍並不是用來殺人的,而是用來保護什麼的,這是我們這些劍靈生來的準則。如今你有了危難,我不可在劍中無所事事。隻是從此以後你一定要善待寶劍,那裏麵也有一個和我一樣時刻保護著主人的劍靈。”

清晨的彩霞映著道道金黃,在這一處被放大了無數倍,李在羽感覺到身邊漸漸灼熱起來,睡夢中的怡然開始漸漸不安。李在羽身邊的劍靈已經開始準備,他說:“你可知道這一刀天火的威力足以讓你灰飛煙滅?”劍靈一臉嚴肅,說:“我隻知道,我保護的並不單單是主人你,還有寶劍裏麵的另外一個劍靈。”李在羽聽完,說:“那我一定會答應你的請求的,隻是著天火太過於危險,我不希望你為我犧牲,我們應該並肩戰鬥。”劍靈臉上發出暢快的微笑,說:“對,我們要一起並肩戰鬥。”紫色的太陽漸漸燃燒成金黃色,這一隻後羿射日後留下的唯一一隻金烏現在變得異常可怕,他就朝著平地上的三個人襲來。河水也再嘶嘶冒著熱氣,不一會兒就盧儲了河底,李在羽還在用微弱的法術維持著三個人身邊的溫度讓怡然不被那天火灼燒。

劍靈和他其實都一樣,不過是為了能讓心愛的人能夠度過一劫而已,而這種劫難,往往隻有相愛的兩個人其中一個人新村下來,從此飽受折磨。如果當初不是男人一廂情願,那如何會有日後的不斷痛楚?

可惜這兩個人並不明白這個道理,相愛的人並不需要一方為另一方犧牲,隻希望在大劫中依舊相守,直到死去。

這空中幻化出一個巨大的火球,急速降落。李在羽潛心應付著,術法形成的結界在一點點被焚燒開來。劍靈沒有和李在羽說一句話,之神化成一道銀光迎上了那道天火。長空中兩道淩烈的光束一撞,相互化成了飄零的碎片。李在羽看著劍靈最後的結局,隻說:“為何不能並肩作戰?卻要為我犧牲?”

天火碎片隨即之處,都被燒出一個個的坑洞,空氣中原本沒有任何東西,此時也被燃燒得一片死寂。這是毀滅神的力量,緣何要用在一個本可以淩駕九天的女神身上?李在羽眼角流出淚水,回頭看了看身後的怡然,雖然剛才的灼熱讓她有些不安,這時候她到也還呼吸均勻地熟睡了。能在深愛的人的身邊守護,遮該是怎樣的幸福與安然。他忽然發現自己有很多話要和他說,告訴她自己是做麼的愛她,告訴他就算是真的死在了一起,下一世無論在天涯海角都一定要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