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一場寂靜,已經能夠聽得到外麵的蛐蛐的叫聲,這當然是深山裏麵靜夜的風情。在瀑布之上有一間木質結構的小屋,此時屋子裏麵已經沒有了燈光。開滿桃花的樹下麵站著一個異常孤清的人,這個時候還沒有見到忘情所說的那隻獅子,他開始回憶著自己在南國傣家寨子裏麵的事情。
第二天水笙就跑到了蘭兒家的門前,單膝跪地,說是要拜利在於為師,若是換在以前,李在羽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可如今他是一個殺手不要說自己的姓名就圍在旦夕,更別說保護自己的徒弟了。
李在羽皺著眉頭,沒有說要出去看看,蘭兒已經笑得彎了腰,說:“沒想到這個平時在村子裏麵那麼驕傲的人居然也能夠這樣虔誠地拜你為師呢!你還不答應人家?”蘭兒沒有留意到李在羽眼間的憂慮,還在為那個將要成為她丈夫的人求情。
族長看見蘭兒笑得那麼開心,倒是陰沉著臉出去了。看見跪在屋子前麵的水笙就一臉怒氣,說:“有什麼好拜師的,你好好讀點書求點功名回來就給我們寨子張臉了,非要學生麼武功,打打殺殺的,沒有一點出息,難道是我看錯了人?”水笙沒有回答族長的話,也沒有要起來的意思,就一直在那裏跪著。
氣氛顯得有些緊張,就連水笙的爹爹也趕到這裏來,本以為是來蘭兒家求親的,就走到兒子身邊拍拍他的肩頭說:“你總算給我們家長臉了,也算是真的長大了,要是你真的很喜歡蘭兒,我現在就和族長說去,這個事情能成。”水笙卻說:“我不是來求親的,我是來求那裏山外麵來的人交我功夫的。”水笙家爹爹一聽到這句話,差點沒給氣死在當場,就拿起手上的拐杖一遍遍罵著:“我打死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你是不是到佛堂裏把腦子給弄壞了?”水笙沒有理會爹爹,仍舊不管他在自己身上敲打著,還是很執著地在那裏跪著。
老頭子也許是真的氣壞了,轉身的時候還“呸”的吐了一口痰,歎息:“怎麼就養出這麼個不爭氣的兒子來。”
這些利李在羽都看在眼裏,忽然想起了自己很久以前也是這樣子跪在虛穀子的家門前麵求他教授自己功夫,盡管後來虛穀子說他將來必定在塵世熱氣殺人之禍,而且還要鬧得天翻地覆一口回絕再不願意教授他功夫。這個年輕人看起來是和自己當年那麼相似,都是一般的執著,一般的倔強,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犧牲一切,這就是命中注定的緣分吧。
李在羽走出了蘭兒家,走到水笙的麵前,問他:“你真的決定選擇這一條路走下去?你可想過這樣做的後果?”水笙的眼睛裏麵一場堅定,說:“我不會後悔。”李在羽就扶起了這個年輕的傣家小夥子,說:“好吧,你就做我的弟子,可是你以後不要在外麵說是我的徒弟,切忌。”水笙問:“為什麼不能說呢?”
李在羽說:“因為我在這個天下間有很多仇家,你說是我的徒弟會有殺身之禍。”水笙撇撇嘴皮,說:“我不會害怕的,隻要師父肯教我,水笙就是你一輩子的徒弟,不管師父你遇到什麼樣的危險我都會義無反顧地來助你。”李在羽有些坦然,說:“我收你這個徒弟看其裏是沒有錯了。好的,明天你就來蘭兒家,和我一起幫著做農活。”
離開的時候李在羽沒有告訴水笙,左右和族長說了好幾回族長才答應不告訴水笙自己的去向,他也沒有和蘭兒說起。族長倒是很希望這個陌生的男子早些離開,有什麼要求期限本打算一口回絕,最後還是答應了下來。
“不知道他們現在如何了?”李在羽在黯然的夜色裏自言自語,同時出來的還有那個叫做忘情的女子。
忘情語氣比較溫柔,說:“你為何還是在想那些事情?不知道這些事情終究會讓你傷得遍體鱗傷麼?”李在羽笑著說:“如果這也能傷到我,那麼在這個人世間當真是沒有什麼眷戀的了。”忘情說:“那是當然,人世間的確也沒有什麼好留戀的,你不知道,愛一個人可以是一輩子,然而恨一個人卻有可能是一百連,兩百年這樣一直恨下去。”
李在羽有些覺得好笑,說:“有你說的那麼嚴重麼?我看這個世界還是很好的,男耕女織,這樣的生活很平常,如果要堅持下去,就需要有很強烈德的意誌,常人能做到的,我自己卻做不到,你說這個世間的人是不是比我們這些看上去掌握別人生死的人更值得尊敬?”忘情有些木訥,完全想不到李在羽的嘴裏會說出這麼一些話,當初真應該好好問問師父,這樣一個人究竟是怎樣的內心。
兩個人都彼此保持著怪誕的沉默,這時候林子裏麵響起了簌簌的聲音,聽起來就又一種不好的預感。忘情說:“看起來他來了。”李在羽已經把手放在了劍柄上,準備隨時應付這個不知道有什麼能力的東西。空蕩蕩的林子立時顯得寂靜異常四處充斥著噝噝傷得聲音,猶如無數可怕地蟲蟻向這邊為了過來。忘情有些驚異,自語道:“他居然學會了召喚叢林裏麵生靈的衍祭之術,看起來今晚這一站勢必決絕。”身邊的李在羽依舊沒有說話,隻見劍光一閃,憑空落下一條鮮紅的血線,濺在地上先鮮豔無比。忘情頓時盯住李在羽,比先前更是驚異。
他在這一瞬之間就已經斬殺一個修煉數百年的魅,那是一種在森林裏完全沒有形質的東西,有些時候你步入森林,會感覺到莫名的壓迫感,那便是魅在作怪,當你明白自己已經被魅蠱惑的時候急於想要逃脫他的控製時,會發現自己已經迷路,在原地一個勁打轉,沒有外人幹涉就不能走出森林,這也就是著沒有形質的魅造成的。李在羽能感受得道那種無形力量的接近,並且就在轉瞬之間結束了一個魅的生命,這種能力,讓忘情頓時覺感覺不好。傳說人間的一場驚天覆滅,全因為眼前這一個人的存在。
就在這一隻魅被斬殺的同時,森林中傳出一聲濃重的高吼,震得身邊那株桃樹上花瓣飄落,如是漫天飄落的雪片,卻泛著粉色。林中梟獸,百獸震恐,忘情早應該知曉這一隻有著金色眼眸的獅子已經有了不小的成就,隻是這種進步未免過於神速。修仙之路,莫過於一句凡人們說過的話:“欲速則不達。”這獅子一定是另辟蹊徑,怕是已經遁入魔道。
此時的李在羽嚴重已經完全是一種冷漠,忘記了身邊還有一個人存在。周圍已經有很多的魅圍攻過來,李在羽的劍幻如流星雨來臨時候那樣急速,甚至於能夠聽到呼呼的風聲,在劍下已經有很多的魅接連死去,忘情沒有想到一頭獅子居然能夠有這樣大的威力,這完全不是三百年前她親手喂養這個獅子的情形。
紅衣女冷漠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對身邊的獅子說:“為什麼一定要把這個可以成為神仙的人殺掉?”獅子有著人類溫柔的眼睛,看著這個紅衣女眼神無比深情,他隻說了一句話:“隻因為這件事情我非做不可,沒有任何理由。我師父就在青州,這一次他們請忘情出山就是為了對付我師父。本來我隻是想和忘情切磋一下,如果她不幸死在我的麵前,我自然會把她的真元拿走。白天那個叫做小桃的人居然就帶著這個人來了這裏,我料定一定是為了這件事情。所以他該殺。”紅衣女淡淡看著這個獅子,說:“無論是做出的是什麼決定我都會支持你,哪怕是去死。”
獅子說:“還沒有到達那種程度,你完全沒有這個必要地。”紅衣女笑了,有點淒涼的美意,她說:“你是不知道這個人身子裏麵的能量,他無情無義,可以直接把你斬殺劍下。”獅子有些不相信,說:“即便它能夠頂著住林中這些妖魅的襲擊,也不一定能夠戰勝我,在森林裏麵我就是王。”
紅衣女看著這個執著的獅子,也許他修煉了三百年還是不曾懂得世間的情義,她輕歎了一口氣,笑著隻身衝在了那些妖魅的前麵,眼神如此決絕,不容任何人質疑。獅子大喊一聲:“不要啊。”然而已經為時已晚,李在羽的長劍刺空而出,便見一縷鮮血從一個紅衣女子的身後噴湧而出。
忘情有些黯然,說:“為什麼折一枝獅子到現在還是不能明白,隻怕是還要死在這個人的劍下。”那邊樹林裏麵隱藏的獅子這會兒已經走了出來,看著已經被長劍洞穿了的紅衣女,眼神中已滿是哀傷,這哀傷不過也就是一瞬間,忘情還是能夠看到,那雙原本可以溫柔無限的眼神此時已經被仇恨掩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