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林中梟獸(2 / 3)

縱然李在羽已經一劍洞穿紅衣女的身軀,還是被紅衣女手中的一柄匕首刺進身體。李在羽似乎完全不知,抽出寶劍將紅衣女踢到在一邊,繼續迎戰。忘情本還想說句:“你沒事吧。”此時覺得多餘,也就不再理會李在羽這邊,而是靜靜的看著獅子,眼神中的光輝在告訴他,不要在接近這裏了,趕緊離開。獅子沒有感受到那雙眼神中的愛惜,依舊奮不顧身殺上前來,無論身前有多少妖魅他都用自己鋒利的尖爪一一撕裂。失去愛人的痛楚,夜巡真的讓他的野獸本能完全出現。

李在羽很快就能感受到空氣中的殺氣,眼睛也往這邊看了過來。李在羽冷冷地說:“你就是那頭獅子?”獅子沒有理會他說的話,飛身上前利爪已經接近李在羽數尺。忘情攔在前麵,說:“如今你還不頓悟,須等何時?”獅子狠狠說道:“失去愛人之仇,此時不報更待何時?”忘情打斷獅子,說:“紅衣女已經為你犧牲了,你為何就不能明白她這麼做是為了能夠讓你有一條生路?”獅子冷冷看著李在羽說:“就憑他,我看也未必。”利爪避開了忘情,堪堪向李在羽抓來。

那時李在羽的身形,宛如是方才飄飛的桃花一般飄忽不定,讓獅子每一次竭盡全力的攻擊都一次次的落空,讓獅子越來越變得焦躁。忘情對著李在羽說:“萬萬不可傷了他性命。”李在羽哈哈大笑,笑得異常淒惶,眼神中殺意更深,說:“連這樣的出生也知道愛情是什麼東西?我今天倒是要看看他為了這個女人究竟能做何事?”長劍劃過,劍鋒在獅子的爪子上輕輕劃過,那原本和人手一樣的五根手指,這時候已經被削斷樹根,鮮血順著獅子的手臂蔓延到了身上,前胸被鮮血漿染的一片血紅。

獅子吼著:“你以為你們人類就真的懂得愛情?嗬嗬,我看你們還真的不如我們這些獸類呢。”李在羽喝道:“妖孽休得胡說,今日我便讓你和你的紅衣女一起在地獄廝守。”李在羽縱身一躍站在一塊瀑布中的尖石之上一手指天,說道:“你可聽到了,這一隻獅子也明白什麼叫做愛情,你怎能在天都高坐,你有什麼資格?”此話似乎已經觸動了蒼天之怒,忽然深夜裏一聲電雷哄爆,披在李在羽身旁,水流飛速濺開,那些山石竟然隨著流水滾動到達瀑布盡頭就翻滾而下,發出哄哄巨響。

李在羽嗬嗬笑道:“怎麼就不批準點?你以為能夠阻擋我麼?”獅子眼見這個人如此瘋癲倒是一時間忘記了自己還要取他性命,不住看著這個人。李在羽那句話說完,蒼天沉默,沒有驚從天而降。忘情卻很擔心,說:“不可這樣指罵蒼天,要遭天譴的。”李在羽的痛罵被沉默代替,他隻好看著獅子,說:“如果你真想殺我就趕緊過來。”

獅子一聽他這句話,原本已經收拾了的心性有完全暴露出來,似乎是是用盡了全身的解數,那些樹林中的樹木忽然間全部淩空飛起,朝著李在羽飛來。李在羽畢竟不過是一個凡人,那些樹木有的被他長劍斬斷,有的還是飛速砸在了他身上,鮮血瞬間就從口中噴湧而出。忘情想要阻止獅子,然而她知道這一切也不過是枉然,也輕輕一躍,站在李在羽身前提檔那些飛來的樹木。

獅子大聲吼叫,說:“你不能幫他,今天我一定要殺掉他。”忘情麵色嚴肅,說:“你不能和他結下這個仇恨,他是日後的無情教主,萬萬不能唐突。”獅子臉上已經布滿了鮮血,此時笑來,異常可怖,他說:“我不管他是什麼教主,殺了我的紅衣,我一定要讓他血債血償。”李在羽推開擋在身前的忘情,說:“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仇恨,不需要你幫忙,即便我今日是死,也定然不要你插手。”

忘情看著這兩個人,已經不知道該怎麼麼麵對,好歹她也是修煉過一千年的人,怎麼這個時候還是不能抑製自己心裏麵那種想法呢?她迅速打壓下去,抽身回到了桃樹下麵。

小桃可能是被剛才的驚雷給驚醒了,這時候在窗外看著忘情,說:“姐姐,求你放我出來,我要看看主人怎麼樣了。”忘情說:“你就算是出來也於事無補,好好在裏麵呆著。”那件屋子在小桃睡著的時候就已經被忘情封印了起來,看著小桃,她眼神中也是無奈,說:“我也不想讓他死,可我知道,隻要他還在他就一定不會要我出手。”小桃有些奇怪,說:“可是姐姐,你們不是一千年以前就認識的麼?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他,難道就是為了見他最後一麵麼?”忘情說:“這一世已經和一千年前的那一世完全不一樣了,他已經在塵世中待得時間太久,殺心完全掩蓋住了他的善良,我幫不了他。”

這一邊沒有了忘情的幫助,獅子已經得意地笑了,站在尖石之上的李在羽已經被那些樹木衝撞得血肉模糊,看樣子很快就要死掉了。獅子知識後跳到了尖石上麵,看著李在羽,說:“如今你可算服氣了麼?我是妖,並不是一個修仙者,我有掌握你生死的權利,現在我就要你死。”忘情在一邊看著獅子鋒利的爪子刺進了李在羽的身子,心口莫名其妙的一陣刺痛,然而她還是隻能看著,眼睛裏麵已經變得有些潮濕,難道這就是結局麼?不可能啊,他是這一世天庭中是高無上的無情教主,不可能就死在這裏的。

獅子看著沒有反應的李在羽,嘴角說道:“到底不過是一個凡人而已,幾棵樹就已經把他弄死了。”他正想把手從李在羽的身子裏麵抽出來,然而一種冰涼的感覺讓他感覺不到那一隻手的存在,不知什麼時候那把冰冷的劍已經將他的手斬了下來。李在羽血肉模糊的身子上隻能看見兩隻亮的讓人不敢直視的眼睛,他虛弱的說:“我命由我,不由天,也不由你。”獅子還在詫異這個人為什麼到現在還不願意死去,那劍已經洞穿了他的身體,已經能感受到死神來臨的冰冷。

他對著虛空說:“紅衣你說的不錯,我還是輸給了這個堅強的人類,不過這下我們就能團聚了。”獅子身體漸漸軟了下去,還原成了他的本來麵目,一隻毛色金黃的雄獅,眼睛腫殘留著晶瑩剔透的淚水,一隻前爪還在伸向那邊已經冰冷的屍體,那邊是剛才那個紅衣女子,這時候已經死去,不知道這個修煉三百年的獅子正在向她走來。

忘情眼睛裏再也抑製不住淚水,滴了下來,那些還在一邊傻愣著的妖魅,看見獅子已經死去,紛紛尖叫著散開,忘情也將屋子裏麵的小桃放了出來。她自己並不奔到李在羽身邊查看情形。

小桃顧不得瀑布的飛濺,踉蹌著度過河水走到李在羽餓身前,說:“主人,你怎麼了?你到底怎麼了?”然而那個身體在漸漸變冷,已經不會開口說話,唯獨那雙眼睛依舊明亮,像是大於過後草原上星星點點的火光,兀自冒著一些青煙。

他滿是血汙的手緊緊握著那把劍,小桃不能攙扶住偉岸的身軀,隻是微微的一歪,他就落到了水裏,隨著河水慢慢往瀑布的盡頭飄去。小桃絕望地看著那邊的忘情,似乎沒有出手解救的意思,她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抱住了李在羽往瀑布的盡頭走去,湍急的流水將兩個人從瀑布上衝了下去。

忘情似乎做出了什麼決定一般,將地下的桃花瓣吹飛起來,穿進了瀑布,把兩個人從水裏麵托了出來。他看著李在羽,眼睛裏麵已經完全是淚水,她說:“一千年了,你終究還是不明白麼?何苦執著呢?”她雙手平舉,漸漸就有了些粉色的光環,她從最裏麵吐出一粒圓潤的珠子,放到李在羽的嘴裏。她自言自語,說:“也許我自己不願意早日登臨仙界,就是為了你吧,既然天意如此安排,我們又能如何呢?”她從懷裏拿出一個精巧的瓶子,從裏麵抖出兩粒藥丸,一粒給了李在羽,另外一粒給了正在昏迷中的小桃。

轉眼間便是黎明,霞光照在了三個人的臉上,李在羽首先醒來,看見了正在調息的忘情,說:“昨夜的情況如何了?”忘情淡然一笑,說:“你受了重傷,可是你的身子骨很好,我隨意用了些法術你就直接恢複了。倒是小桃。”李在羽說:“小桃不是被你封印在了屋子裏麵麼?她這是怎麼了。”忘情說:“你把獅子殺死了以後我就把她放了出來,他見你不行了想和你一起跳了那個瀑布一起死在一起。也算是對你重情重義。”李在羽“哦”了一聲,覺得有什麼不對,然而就是不能明白到底是哪裏不對。堅硬的臉上終於有了笑意,說:“謝謝你了。”忘情說:“沒什麼。如果沒有你在地話,也學那一晚我自己也就死了,我答應過你的事情我一定會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