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是最容易突破嫌疑人的心理防線的時候。作為專案組組長,查立得一直在關注著苟益橋的身體反映情況,根據自己的經驗,準備隨時加入到審訊輪班中來。
看到苟益橋因為兩天沒有睡覺而顯示出來的疲勞狀況,查立得對已經開始有些意識模糊的苟益橋說道:“苟益橋,你現在嚐試到了不能睡覺的滋味吧?好不好受?我剛睡覺起來,覺得人在睡夢中真是一種幸福,特別是在夢中夢見自己喜愛的東西,那可真是神仙一樣的感受。”
恍惚間聽到有人說話,苟益橋完全沒有聽清楚說的是什麼,隻是感覺房間裏多了一個人。查立得讓另外的人去接了一大盅冷水,接過後兜頭一下子全潑在了苟益橋的臉上。受到突然而來的冷水刺激,苟益橋神經質似地一下子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意識也比剛才清醒了一些。
趁苟益橋感覺稍微清醒一點的機會,查立得對苟益橋說道:“苟益橋,那個叫趙紅豔的女人是怎麼一回事?”
迷迷糊糊中聽到“趙紅豔”這個名字,苟益橋愣了一下,但已經遲鈍的意識並沒有使他馬上做出反應。
查立得並沒有放棄,繼續引導式的問道:“趙紅豔是不是已經死了?”
一個人在神智不清的時候,很容易被外界的刺激所誘導。本來“趙紅豔”在苟益橋的頭腦中印象就非常深刻,現在聽到查立得提起“趙紅豔”這三個字,苟益橋的大腦自然會發生反應,很自然地就會把與之相關的事情聯係起來,並很直接地反映出來。
“她死了。”苟益橋毫無意識地回答道。
“她是怎麼死的?”查立得繼續追問道。
“掐死的。”雖然已經沒有主動意識,但由於趙紅豔的事在苟益橋的頭腦中印象非常深刻,所以在外界的有意識引導下,苟益橋在毫無意識的情況下很自然地把事實說了出來。在這種無意識的情況下,苟益橋的大腦已經不會去組織意識之外的謊言來應對查立得的誘導。並且這個趙紅豔畢竟是苟益橋直接動手殺死的第一個人,任誰都會在頭腦中留下無法抹去的印象,並在下意識中反映出來。
“誰掐死的?”
“我。”
“那她現在在哪裏?”
“我把她丟進了山上的坑洞裏。”
“有好長時間了?”
“我想不起來了。”
就這樣,在意識上處於一種無意識的狀態下,通過查立得的有意誘導,苟益橋交待了他殺死趙紅豔的事實,並說出了他將趙紅豔丟進了坑洞裏的犯罪結果,雖然還不具體,但有了這個突破就已經足夠了。查立得知道,等苟益橋美美地睡上一覺,醒來後再進一步審問,他自然就會進一步交待。
“你今天的態度就非常好,這樣,讓你睡一覺,等你睡一覺基本恢複後再老實交待。”查立得說。
苟益橋並沒有聽清楚查立得的話。但審理組和看守人員聽了查立得的話後,看守室的看守人員馬上就把苟益橋拉到床邊,讓苟益橋躺到床上。身子一挨著床,審理組的人還沒來得及收拾東西,就聽到了苟益橋“呼!呼!”的呼嚕聲。
確實,一個人如果連續兩三天不睡覺,精神上和身體上的疲勞是可想而知的。有實驗表明,一個人隻要連續三天不睡覺,就可能因身體過度疲勞而猝死,最多也超不過五天時間,就會因為沒有睡覺,身體的各個器官沒有得到應有的休息而自然衰竭死亡。苟益橋幾乎是堅持到了一般人不睡覺的極限。不過,由於查立得有這方麵的經驗,在因為沒有睡眠神經處於最脆弱的時候,誘導出了案件審理組需要的東西。查立得清楚,如果再持續下去不讓苟益橋睡覺,苟益橋的神經可能崩潰,在這種情況下再來挖所要的東西,可能就起不到作用了。因為他的神經可能已經完全錯亂,說出來的東西雖然也有用,但卻是亂七八糟的,不知道哪些有用,哪些沒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