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敞開的房門朝外麵看去,依然是個晴朗的天氣。可是心裏卻隱隱掃過一絲陰霾,預感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似乎太過於平靜了,異常平靜的現象更加讓人覺得詭異正悄悄地一步步靠近,草原將變得不那麼平靜。
“肅?”驁義有些納悶地輕聲喚了喚我,可能是因為我無意中的輕歎讓他不得不將視線移向了我吧?
“要有什麼來了……”淡淡地低聲輕哼,臉轉向驁義,幽幽地說道:“城裏好像有股勢力在蠢蠢欲動,從周國的迎親衛隊到來就開始了,今天更是快要按耐不住了吧?”
“唔……”驁義臉色微變卻什麼也不說,又像是在沉思什麼。
嗬!原來他早已察覺到了!
嗤笑一下後,又緩緩開口道:“大齊似乎也派了使者並到了牙帳,而且應該也暗暗地與木杆會了麵,不過…這次派來的人到底是誰呢?居然隱藏得如此的好,有些讓我好奇!”
“唔…你是想讓我查出此人是誰?”驁義的臉上不再有往常的流氣,嚴肅地問道。
“嗯,還有那支偷偷摸摸躲在牙帳裏的勢力。我都有興趣!”嫣然一笑,淡淡地回道。輕輕地吐了一口氣,胳膊支在軟塌的扶手上,頭微微一偏撐在手背上,緩緩閉上了墨綠色的雙眸。
“是嗎……”
久久地,耳裏傳來驁義幽幽地歎息聲,又久久地誰也不曾再出聲。沉靜不知過了多久,我似乎已不在在乎身邊是否有他人隻是靜靜地閉著雙眼,並不是睡著了而隻是就這樣靜靜地閉著,甚至漸漸地忘記了有他人的存在。
發覺到已經過了很久時,輕輕地舒了一口氣後緩緩地睜開雙眼卻發現屋裏又隻剩下我一人。半睜開地眼眸慢慢地掃向剛才驁義坐過的軟墊,一絲不經意地淺笑露了出來。低了低支在手背上的下顎,眼波流向已經被拉上的門,透過縫隙幾絲淡淡地光照射進來,讓不知什麼時候變得昏暗的房間有了些光亮。
“為何不逃呢?若想逃離…沒人阻止得了你,不是嗎?”微啟雙唇喃喃自語,當發覺自己說了什麼的時候不禁也吃了一驚,但很快地又淡淡地笑了笑再次瞥向那張早已沒了熱度的軟墊,嗤笑道:“或許…我根本就沒打算給你逃離的機會吧!”
唇角再次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綠眸輕勾移向軟塌後,透過雕花的屏風輕啟雙唇,低語道:“你呢?想要從我這裏逃離嗎?”
一陣陣微風從窗外吹進來,屋頂上掛著的絲帶像海底的水草似的擺動著。屋裏靜得連我的低語都產生了回音,仿佛不過是自言自語罷了。然而若能留意到一道淡淡的反光從屏風後折射出來,就會好奇這後麵藏了什麼。
‘噠、噠、噠’走廊上響起一陣顯得有些匆忙的腳步聲,走到門後聽了下來像是低聲對守在門口的青龍說了什麼,青龍似乎猶豫了一下,最後與來人一起離開了。
二人的腳步聲越來越遠,直到什麼也聽不見。也許是因為他們的離開,所以更加的寂靜了吧?所以再用心去傾聽就能感覺到除了我以外另一個不屬於我的心跳聲。沉穩而又強健的心跳,閉上眼睛不傾聽甚至能夠感覺到它的鼓動,漸漸地與自己的心跳相重疊。
“若隻是想以觀望著的角色靜而觀之,我…也許能稍微的不去計較,但是……”一絲殘忍的笑爬上眼角,眯了眯眼睛,緩緩說道:“若被養的狗反咬一口……又會怎樣呢?”目光淡淡地移向剛才從桌上拿起的那隻銀杯,此時已經扭曲地被我緊握在手裏,杯裏的水也溢了出來流得滿手都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殘壞的銀杯,很久了才幽幽地從嘴裏擠出句像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的一句話,“如果是你…我一定會殺了你!”話出,有一瞬間能感覺到其中的一顆心停止了。隻是一刹那而已,然後變得激烈起來,是恐懼?不是!倒像是…興奮!嗬!他…有受虐症嗎?難道,他隻是…是反抗期到了?隻是對我…以下犯上嗎?還是,所謂的這一切隻是想…引起我的注意?真的就是這麼簡單嗎?我似乎有些陷進了淡淡的茫然中了呢!
“……我…是你的所有物,這點…從未忘記過!”
“唔!?”怔了怔,側臉瞄向身後的屏風,盯了好一會兒。
“一直都未……”低沉的嗓音,卻是極像被壓抑了什麼,所以聽起來更加讓人懷疑它真實的情緒。
“嗬!”嫣然一笑,扯回臉盯著從門縫裏透出的殘光,伸手捋了捋搭在胸前的一縷發絲,將踩在地上的左腳抬起踩在軟塌上,手抬起胳膊支在膝蓋上,“……那就千萬不要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