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沒有受傷，你別擔心，再說我還怕什麼閑話呢！”錢芳惱火，跟自己賭氣。錢芳沒出息地覺得委屈，生怕當林振的麵哭，她沒有當他麵哭的資格。
\t“要我過來嗎？其實我也想動手揍萬漢輝！”林振更體貼。
\t錢芳在林振麵前心慌，沒有安全感，她隻能專心致置地對付一個人。態度堅定地阻止，錢芳說：“我們暫時不要見麵，再說我不是因為你才離婚的，離婚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會處理好的，請你不要摻和其中。還有，我不希望萬漢輝知道我們過去的關係，你明白我的難處，謝謝你在工作上幫了我，這就足夠了，我應對不了太過複雜的局麵。”
\t錢芳的客氣，有意與林振拉開一段距離，幾乎是在哀求他放過，讓林振心裏不好受。
\t錢芳不記得林振還說些什麼，電話這頭隻剩沉默，他們之間需要依靠心意相通，相隔許多年，感情變得奇怪。慶幸林振沒提到錢，她雖姓錢，現在比任何時刻都缺錢，若有錢她早就和“萬惡”打起離婚官司，但是她和林振不是那種能提“錢”的關係。
\t錢芳對付“萬惡”就已然力不從心，再加上林振一家人——還有錢溢，想到頭皮都發麻，萬一錢溢也有眼線，此時一定在恥笑吧，還是為姐姐擔心？
\t萬漢輝那裏，“林振”這個名字就等於是定時炸彈，麻繩提豆腐，提都不能提。
\t倒不如聽黃祺月的建議，接受黃祺月的幫助，至少他是不相幹的人，隻用欠他人情總好過與林振再有牽連。經過這一晚與黃祺月掏心掏肺的交談，錢芳不再感情用事，青山不改，綠水長流，隻要人不死，人情總能償還上，但是林振的情卻不能輕易係上，後患無窮。
\t關於找律師的事，還要麻煩黃祺月，希望一切能順利。錢芳滿腦子事情，這些話都不能和林振說。
\t當林振放下電話，錢溢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他麵前。
\t不知她偷聽了多久，為了不發出響動，她的雙光腳丫踩在地板上，微微發顫，或許因為憤怒，兩條腿支撐不了身體的重量。“你是在幫錢芳離婚麼？還是你們一直在策劃著一起離婚？先是她，然後輪到你！”
\t林振覺得沒必要，不過還是向她解釋：“你一直很清楚錢芳的丈夫多麼糟糕的人，他們的婚姻不該持續下去，不是因為我，你從沒想過要幫她一把？當然，你隻想自己過幸福的日子，不讓別人防礙你。”
\t既便錢溢能相信錢芳離婚不是為了林振，可她也不允許兩人互通有無。“我努力過幸福的日子，她也可以努力得到幸福，她過得不幸福難道應該怪我麼？”
\t“難道不怪你麼？”林振視她如同怪物。
\t錢溢的牙齒打寒蟬，頭重腳輕，說：“林振，這都過去多少年了，事到如今，咱能不提遙遠的事情呢！還有，讓我再告訴你一次，隻要我愛你一天，你就不能離開，不能到我姐姐那邊去。你最好記清楚，你在中元節夜裏答應我的事，如果你失言，信不信？我現在馬上打電話給萬漢輝揭穿你和錢芳的關係，你以為萬漢輝會放過錢芳？一定會大吵大鬧，不會輕易離婚，我倒寧願錢芳忍受不了折磨而自殺。”
\t“你偷聽電話不算，還要這麼狠心，竟然想要治她於死地？到底是你姐姐，何必如此歹毒？”林振為錢芳感到心痛。
\t“我歹毒？是你讓我變得這麼歹毒，難道你忘了？你出現在我生命中，帶著異樣的光彩，照亮了一切，如今你卻要將這些光彩全部收走。我們一直很幸福，你卻想要將我們的快樂、我的賢良淑德和我們孩子的幸福童年統統打碎，我求你不要打碎，你卻不聽，還來責怪我狠心！”
\t“我們以為閃閃發光的，最後都會變得平平淡淡，難道這麼久，你能不能成熟一點？不要這麼偏激，總拿兒子的生命來威脅我，我就有那麼好麼？”
\t“我的命就不是命麼？”錢溢幾乎失望到極點。
\t“萬漢輝是什麼樣的人，你比我更清楚，如果你一直幫著錢芳，也不至於輪到我去管她的事情。”
\t“我愛你，你便勝過世間的一切。”錢溢不想談另一個女人，即使是自己的姐姐。
\t“再濃的感情也會慢慢變淡，我們一起也有八年，沒有愛情，不過是像親人一樣。”
\t“我對你一直是愛情，我沒有給你幸福嗎？你以為當年和錢芳結婚就一定比現在幸福？如果變淡，那也是你和錢芳的感情應該先變淡。你一直恨她，你以為我不知道麼？是你不許我管她的事，若不是那天我失言——好，先不說這些，我們注定要做一輩子夫妻，慢慢消耗下去，還是你坦然地接受現實，繼續過幸福的生活，隨你選。離婚是不可能的，除非死亡能將我們分開——除非我死！”
\t“你何必衝動，像我這般的人根本配不上你。”
\t錢溢笑了，她生病了，恨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你以為自我貶低就好作撤退，你是一個徹頭徹尾不想負責的偽君子，不要假裝清高了，大概心裏在罵我，請神容易送神難吧！”
\t“你別給錢芳添堵了，讓她順利離婚吧，你明知道她過得不幸，這也是我們間接造成的，難道就沒有一點愧疚麼？”
\t“當然有愧疚，我的愧疚就是讓你充分體會我到底有多深愛你，至少比你多，足以超越了愧疚！”
\t“說得好聽，我都不知該如何回報你的錯愛，你還要求我怎麼樣？”
\t錢溢失笑，黑夜裏有點兒滲人，“林振，你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既然是榮幸，你就好好捧著，為什麼不珍惜要摔碎？我生下了你的兒子，多麼好的孩子，是我帶來世間，若我走了，必然會將我帶來的全部收回。”
\t林振不是傻子，前幾天錢溢故意讀了一則新聞報道，“某地一個女子與丈夫發生家庭矛盾，丈夫平時不夠體貼，加上女子產後憂鬱症，然後抱著兩個幼兒從七樓跳下，一失三命。丈夫與女子父母的哭聲響徹整個小區，聞者落淚。”
\t錢溢會豁出去，天不怕，地不怕，去做亡命之徒，她走極端時完全不怕傷敵八百自損一千，她會以自毀的形式來毀了別人，林振覺得錢溢好可怕！讓他心冷！
\t他們從來都在對方麵前，展示出優雅美好的一麵，這種美好往往失了真，如今才覺得對方的真實麵貌驚人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