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塊肉餘生的狗拉拉(1 / 3)

第二天,錢溢感冒頭痛,依然打電話給錢母交換情報。錢溢沒告訴她媽關於錢芳搬出去和鬧離婚的事情,錢母攪和進去,成全哪一方還不一定,沒準事得其反,幫了倒忙。

\t錢母還不知情,提起錢芳養了一隻狗,很好的品種,嘴碎地大罵錢芳夫妻:“萬漢輝不知從哪裏突然弄了一條狗,人都養不活了,還養這糟錢的玩意兒!”

\t“哪裏弄來的?還不是買的麼。”錢溢有氣無力。

\t“他腦子進水啦,買房時欠的錢都不還上,還花錢買什麼狗來養!”

\t錢溢故意說:“他不是說當是錢芳的嫁妝?”

\t提起這個錢母更來氣,正要大罵萬漢輝,錢溢卻不願意聽,刻薄地說:“豈不是多了一個狗兒子,招搖過市麼。”

\t“哪裏能抱,聽說會長成一條大狗,叫什麼——拉不拉多犬。”錢母全未領會女兒的意思,隻是一味地嫌棄。

\t錢溢冷笑,說:“平頭老百姓,養一條大狗,難道牽著去逛菜場,別人倒要問她,‘你的狗多少錢一斤啊?’整天同一群小市民混在一起,還學人家當富婆,哪來的好命,要是再鬧到離婚了,可就要連累父母啦。”

\t錢溢電話裏的挖苦變成咳嗽,錢母很吃驚,問:“錢芳,她說要離婚?”

\t錢溢遮掩,說:“我隻是擔心,你還是少去打麻將,多去關心她一下吧,有錢貼補她一點,上次不是說她把長頭發賣了麼?”

\t錢母隻關心錢芳是否離婚,這麼大的事,她當然是要打電話去問,“賣頭發的那次還是多少年前的事,因為頭發長,她說剪了怪可惜,錢芳的發質不是特別好麼,我就讓她去專門收頭發的那裏剪。那一次齊辮根剪了太難看,她傷心很久。錢芳在銀行上班,要講究體麵,每月同樣是拿工資,她怎麼就那麼缺錢呢?”

\t錢溢惡意地說:“不是又要養狗麼,養狗多費錢啊!”

\t“都是萬漢輝弄出什麼妖蛾子,錢芳也糊塗,才跟這種人。”

\t聽說錢芳和一個開美容店的女同學走得很近,萬漢輝那頭也沒有顯赫的親戚,這些人都不放在錢溢的眼裏,甚是瞧不起,錢芳走下神壇,就淪落與小市民為伍。“人以群分,可見錢芳如今就是這一類人,萬漢輝本身就是二婚又差勁!”錢溢將昨天的恨意一古腦地夾槍帶棒,恥笑錢芳緊巴巴的日子,頭痛似乎減輕了。

\t錢母埋怨說:“你也別總是針對錢芳,畢竟她是你姐姐。”

\t錢芳落到貧民窟,隻配結交那些瞧不上眼的人。錢溢反而覺得痛快,打了幾個噴嚏,鼻子也通了,隻有通過錢芳的失意才能排解她的憤怒。

\t錢母關心女兒:“你感冒就抓緊吃藥,別扛著,一定是少吹空調,要多喝熱水,放下電話就上床去睡一覺!”

\t錢溢心裏不舒服,離婚的事若敢牽扯到林振,利用林振的同情心,借口讓林振過去幫忙,錢溢可不會輕饒過她。心裏恨不自覺說了出來,“活該她生活在小市民的圈子裏,永世不得出頭。”

\t錢母再怎麼不疼錢芳,畢竟是她女兒,聽錢溢這麼說就過分,又要開始數落錢溢,錢溢早不耐煩,將電話掛上。

\t隔天,錢芳接到葉靜的電話,她上來就一頓抱怨:“你怎麼不和我說一聲?不當我是朋友啊!搬家這麼大的事都不喊我幫忙,怕我告密?就算我也嫁給姓萬的,也不該避諱我,就算我們妯娌做不成,也還是最好的朋友,有事告訴陶圓圓都不告訴我,我聽到後傷心死了!白辜負我對你的一片誠心誠意。”

\t反倒錢芳該向她道歉,葉靜不需要錢芳說話,隻需要錢芳聽她滔滔不絕,自圓其說。

\t葉靜的心意表達完了,也該消停了吧,葉靜話鋒一轉,說:“你身邊一定沒帶多少錢,我知道你沒有什麼積蓄,女人帶著孩子在外麵不容易,沒錢的日子最難過,我是知道的。上次賣了房子,我手頭上還寬裕,趕緊把卡號給我,我馬上先轉一萬給你,先拿著用,不夠用時再告訴我給你轉。”

\t錢芳沒料到葉靜這麼慷慨,她一向算計得緊。錢芳真感激,至少葉靜沒有落井下石,她肯說這句話,就夠了。錢芳謝絕葉靜的好意,她的錢也是萬家的錢,借了葉靜的錢就仿佛與萬家斷不了千絲萬縷的關係,而錢芳急於斬斷的就是這種關係。

\t錢芳打電話問陶圓圓:“是不是你告訴葉靜的?”

\t陶圓圓說:“我瘋啦!告訴她幹嘛?她突然跑來問我,是不是你搬出去住,正在鬧離婚,她好像也是才將知道,又不肯說從哪裏聽說的,淨來套我的話。我當然說不知道,她就當我麵打電話去問你。剛才的電話我全聽到了,她也是剛走,像陣風一樣。”

\t錢芳點頭,遲早萬家人都會知道,她想換一個手機號碼,不想聽到同情的話,更不想聽完全不明真相的親戚來說情,尤其是婆婆萬老太,她有點不忍心。畢竟這個婆婆對錢芳算好的,私心裏偏愛於她,同命相憐。若是婆婆來勸,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難免引致一場傷心。錢芳決心已定,不想再受動搖。

\t邱大斌約錢芳出來,很關切地問她:“你是不是在鬧離婚,需不需要人幫忙?上次說過湖濱路的別墅你可以搬去住,別以為我有所圖,真是小看哥們了。”

\t真能添亂,仿佛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要離婚了。“你又是聽誰說的?”

\t“這個你就別管了,反正你要幫忙的話一定吱聲,給你打點錢,你的事我是不會袖手旁觀。”這次邱大斌沒有嘿嘿假笑,而是一臉真誠。若不是以前的過節,錢芳就相信他的真誠了,可是此時就如同葉靜的誠心誠意一般,他的真誠也隻是裹亂,不能接受。

\t“上次你說借別墅給我住,我當時隻當開玩笑,你以為我會當真啦?”

\t“我當真的,你怎麼會以為我是信口開河?就算你不是為我離婚的,我也該盡到一個朋友的義氣,哪能看著你孤兒寡母受人欺負啊!要去打萬漢輝一頓,我這就是去叫人!”最後一句更感人!

\t原來這麼多人肯為她出手打萬漢輝,以前怎麼不知道呢,真可以利用一下!

\t“孤兒寡母?萬漢輝還沒死,若是他恰如其分地適時死去,那真是老天有眼,格外開恩!”錢芳不怕在邱大斌麵前說真話,反正邱大斌又不會為了她去殺人。若那樣就不必與他對簿公堂,當眾切開婚姻裏受過的恥辱,任人評論,這是讓錢芳更難受的事情。

\t若“萬惡”受了天譴,錢芳願意從此吃齋念佛,感謝主恩,佛祖和耶穌不是一個門派?那有什麼關係。錢芳叫天天不應,叫地地無門時,就堅定下無神論的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