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廳裏的人越來越多,此刻門口又出現了幾個身影。比森一眼便看到了他在等的那個人,終於揚起了一個迷人的笑容。
音樂響起,眾人紛紛劃入舞池。安娜看著比森含笑的邀請了那個名叫思達的女人,正確的說是女孩。
比森看著思達那仿佛是玫瑰花瓣和象牙做成的臉孔,不自禁的嘴角上揚勾勒出更迷人的微笑。他想就這樣輕輕的擁著她,永遠。
思達看著擁著她跳舞的男人,他真的很英俊、很迷人,有海一般的藍色眼睛。很奇怪她覺得這眼睛她很熟悉,這眼神讓她有一種久違了的感覺。仿佛很久以前她曾被這樣注視過。她覺得此刻正被幸福包圍著。雖然清楚的知道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麵。也許這就是一見鍾情吧。她心想。於是揚起嘴角甜蜜的回應著他的微笑。
同一時間,一隻野貓正邁著優雅的步伐走進一條小巷。
這種總是在白天懶散的像個貴族子弟而在黑夜幻化成殘酷的獵人的動物輕巧的縱身越上了牆頭。
岈看著牆頭上的那隻貓心裏知道它和他是一路人,都是在等待著獵物的獵手。
現在的城市,無論對岈還是那牆頭上的貓來說都是極其不滿意的。
他們都固執的認為對於一個真正的獵手來說,能掩蓋其行蹤的黑暗和敏捷的身手是同樣重要的,甚至更為重要。可現代城市的設施顯然使他們那如同空氣般重要的增加神秘和恐怖感的黑暗趕到了角落,讓它沒有了安身之地。
這顯然就是不給他們麵子!
可以相信這城市還沒有做到趕盡殺絕的地步,事實上它也不可能。
於是,岈和牆上的老兄對視了一眼,仿佛從中找到了閃光點。
他們同樣選擇了那些不會也不可能像大道那樣如同白晝般的小巷。而且很有緣分的選擇了同一個地頭。
但等待,無疑是件讓人心煩的事。
牆上的貓老兄已焦躁不安的來回度動著步伐,岈則背靠著牆壁狠勁的吸著煙。從他的眼神,你不難看出此刻正有什麼遊蕩在他的腦中。
月亮不遺餘力的揮灑著它的光輝,可仍是清冷的一片。被岈吐出的煙霧像是要各自去尋找他們自己的光的影子一樣飄散開來。
岈眯著眼睛仔細的琢磨著,此刻那個叫莉莎的女人恐怕又在玩著那無聊的遊戲呢吧。
而比森恐怕又在為尋找著那女人而穿梭不定。
他真是搞不懂既然已經有了這恒久的生命,為什麼不就此順其自然。好好的享受這不一般的生命呢。讓生活更豐富、更生動、更富於激情不是很好嗎?想到這裏他不由的打了個哈欠。實在不是個適於思考的家夥。
就在他為思考而猛打哈欠的時候,幾個黑影已照在了他身上。
哈!終於有了娛樂節目。岈碾滅煙頭。
他神情傲慢的看著眼前的這幾個小家夥,露出了愉快的微笑。是啊,在神用他詛咒的言語懲罰他們的時候,他就已經擁有了這些獵物所不能擁有的力量和永恒的生命。被神詛咒的孩子要讓神看看他所溺愛的孩子是怎樣毀滅在已被他舍棄的孩子們的手裏的。
岈笑的很開心卻總帶給人一種邪氣的感覺。這樣的笑容在幾個本打算要對他進行搶劫的年輕人的眼裏就不免要顯得怪異了。不過,這幾個年輕人很快就掃除了那份錯諤感,他們看見甚至感覺的到麵前的這個紅頭發的家夥的身體在不停的顫抖。他們猜想這家夥準是被嚇壞了。當然,如果他們能夠預料到他們之後的結局的話,此刻他們就不會對著他獰笑了。
幾個年輕人很快便把岈包圍在了中間,嘿嘿地發出不友善的笑聲。
兄弟,哥哥們就是想借你兩個錢花花。其中一個看起來很彪悍的年輕人用一種近似戲謔的語調說著。渾濁的眼睛卻在他身上四處瞄著。順便帶你四處玩玩。嘴角掛上了讓人起雞皮疙瘩的笑容。
沒有回答。岈的身體卻抖的更厲害了。
媽的。不給麵子!彪漢嘴上這麼罵道,卻一點都不阻止嘴角上揚的幅度。
上!幾個男人在號令下,亮出了白晃晃的刀子。
在他們盯上這個瘦弱而蒼白的男人的時候,就已經成胸在握了。
其中一個男子用眼神示意同伴,他先上。在他想
霍的一刀,直指胸膛刺去。
眼看刀鋒距離目標位置隻有不到一厘米的距離。年輕人突覺眼前一花。然後就是腰下一涼。鮮熱而略帶腥味的血液噴灑了出來。倒了下去。
其他幾個人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
他們是不該發呆的。
在這僅有的零點幾秒的發呆時間裏,一切都變的不可挽回。
他們一個個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以及兄弟的斷肢、殘臂四處飛舞。在空中劃出美麗的弧線,然後墜地。那充足的血液同樣充滿美感的噴灑到四麵八方。
甜膩的血腥味充斥在空氣中。
岈重新走回最先倒下的年輕人麵前。
那年輕人還沒死。
昏黃的路燈把他蒼白的麵孔染成了蠟黃色。呆滯的眼神,證明他已經完全被恐懼奪走了心誌。
撇了下嘴,岈接手了他手中的刀子並提起他的身體,在脖頸處的大動脈上粗魯地來上了一刀。
一注血噴射了出來。而岈則相準了方向,張大了嘴,精準地接了下來。
說實話對於岈來說,他更喜歡用一種更為直接的方式來獲取他想要的東西,比如說讓自己的牙齒更為親密的接觸肌膚並在上麵留下自己的印記。但存留在腦中的理智告訴他,他應該用一種更為穩妥的方法,至少在那時刻到來之前。
剛剛還在顫抖的身體在這時已經恢複了正常。他那顆激動異常的心此刻正以正常的頻率跳動著。
在激戰時還尖叫的貓此刻早已越下了圍牆溫順的乞討些什麼,慢慢地讓自己的身體更靠近血源,想要乘某個機會舔舐幾口。
“你也不喜歡涼了的東西?”岈看著那隻貓老兄笑了起來。
他回頭看了看散亂在四周的肢體,不滿意地皺起了眉頭。
西西簌簌的一陣擺弄。
滿意地看著被他擺成千手觀音造型的屍體。
“你會喜歡這樣的行為藝術吧?”
岈嘲弄的對著月亮邪笑著問。
月亮依然如盤的高高懸掛在天上。
思達沒有心思去注意這皎潔的月她所有的注意力都被眼前的這個身影吸走了。她稀裏糊塗的跟著這個男人來到了這個房間。和他一起站在這裏。
她有股熟悉的感覺,這感覺讓她懷念,對他。
比森收回注視著夜景的眼神轉而忘情的看著眼前的人。看她象牙般的細膩肌膚看她明亮的眼眸貪婪的注視她玫瑰般的嘴唇,舍不得移開。
思達望進他的眼眸,那裏有太多的溫柔太多的痛楚。她糊塗了。雖然不明所以,但手卻不聽使喚的向上移,輕輕的撫摩著他的臉頰,緩慢的時間似乎都停止了。比森的眼裏跳過一簇希望的火焰。
“你想起來了嗎,葦恩?”他激動的抓著她的肩,用一種急切的眼神看著她。
她被他嚇壞了,隻能驚慌無措的看著他。
鬆開了緊抓著她雙肩的手,比森用一種受傷的眼神看著她喃喃道,“怎麼會這樣,我不信!”他不死心的衝著她叫。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他從貼近胸口的口袋裏拿出了一顆戒指。
那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戒指。沒有鑽石的璀璨也沒有寶石的光芒。
紫色的水晶戒指在月光下泛著淡淡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