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蘇醒過來已經是2天後的事了。林誌翔掙開他疲憊的雙眼的時候印入眼的是白白的牆壁。他知道了他正在醫院裏。
手腕上的疼痛感告訴他,那個女人是真的。她真的存在而非他想象的結果。
他閉了閉眼想讓疲勞感和暈眩感遠離他的腦子以便他可以整理一下呈現當機現象的腦袋。她是誰或者說她到底是什麼東西?從哪裏來?為什麼找上他,難道真的如她所說的是喜歡他?想到這裏他不由得牽動他那已經極度蒼白疲憊的嘴角卻促使嘴角邊的那道紋理更深了。他想自己也許是瘋了!
此刻他索性閉上眼睛讓思緒能夠更加集中。但輕輕的開門聲和逐漸接近的腳步聲讓他明了有些事情恐怕要應付過去才行了。
“林誌翔先生嗎?”床邊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
站在他眼前的是兩名穿著製服的警官。
“我們有些問題想問你”其中一人說道,顯然他就是剛剛出聲的人。看他沒有反應,便繼續補充道,“這隻是例行公事”。
不等他有任何反應另一個男人便開始了詢問。
“請你大致的說一下那天的情形。”
林誌翔十分合作的回答了他們的問題。
“那麼你對那個女人的麵貌應該記得十分清楚了?”男人繼續追問。眼神裏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不,記不太清”林誌翔虛弱但鎮定的回答道。他沒有忽略男人眼中一閃即逝的詭異。“我那天喝的太多了。事實上我除了記得她是黑色頭發、黑色眼眸外,什麼都想不起來了。”他平靜地補充道。
兩個男人有如探照燈似的眼睛緊緊地盯著他。很明顯他們不相信他的話。但卻什麼也沒多說。
收回緊盯著他的眼神也收起他們所做的記錄,微微欠身,留下一句,打擾了,祝你早日康複的話便就退場了。
但接下來的時間並不寧靜。
謝絕會客的牌子剛剛被取下,公司裏的人就開始絡繹不絕的來探望他。誌翔知道自己在公司裏的人緣並沒有這麼好。他們來看他,完全隻是出於自己的好奇心。
想想某個花花公子式的人物有一天被人捆綁在床並且被劃破手腕,血液流失嚴重到差點喪命怎能不讓人好奇心紛紛而起呢!至於他們所會猜測的大致方向和結果他都能想象的到。無外乎被某個曾被他拋棄的女人上門尋恨。當然舉動過激了些,但在他們的眼裏這卻是完全可理解的現象。另一種大概就是他在留戀花叢時一個走神被某個變態的家夥下了手。但無論哪種情形對他們這些擁有強烈好奇心和看熱鬧笑話的人來講都有夠做聊資的本錢了甚至還可以作為教育下一代的反麵教材。他忍不住哼笑著。
不過在那些人口中他卻終於知道了他的救命恩人。令他意外的是那個救了他性命的人竟然是殷茵。
門外。
她那天並沒有在誌翔狠利的言語刺激下離開,而是悄悄地跟在他的後麵。
她看見他和一個黑發的女人離開酒吧。看著他們走進一個小套房。於是她在外麵守候著,像個盡職的哨兵。
她不敢,不敢再次被誌翔看見她的存在。
她已經很習慣了這種跟蹤,她有時甚至覺得自己完全可以改行做個偵察人員。
偵察員?
她的嘴角不由的浮現出一抹自嘲的笑。是的,以前誌翔在和她吵架時曾諷刺地送給她這個封號。但她不能停止,雖然他已經不再愛她了。
她覺得自己現在已經能在大多數的時候控製住自己不出現在誌翔和其他女人約會時。但她在看到有女人和他頻繁約會時往往會失去意誌力。
一夜情,沒關係,她能忍受。至少這樣代表沒有女人進駐他的心裏,那麼他就還是她的。看!她不是做的很好嗎?她雖然站在門外卻還是可以感覺的到誌翔的氣息。她可以靜靜地等待他,悄悄地期盼他回到她的身邊,再次愛上她。然後她在等待中看到黑發女人離開,現在的她真希望當時能看清那女人的麵貌。
看著女人漸去漸遠,她也從躲藏的角落裏走了出來。她想也許誌翔還在睡那麼她就有了親近他的機會了,雖很短暫但也足以慰寄這整晚的等待。
她悄悄地蹩進小套房,在黑暗中摸索終於摸到了床邊。
她努力地在黑暗中看清誌翔的臉,她的手也準備好去碰觸它一直向往的肌膚觸感。但她看到的和觸摸到的是一種粘粘的液體。眼裏充滿的是誌翔蒼白的麵孔。被捆綁著的手仍在不斷的流血。她記不起自己究竟呆住了多長時間。她隻記得她清醒過來後有多麼的絕望和害怕。她用她所有的理智告訴自己要冷靜,然後她拿出手機撥打救護電話。
再後來她又開始等待。
等奇跡發生,等醫生把他從鬼門關拉回來,等他度過危險期,等他蘇醒。
等,無止無境。
殷茵靜靜地坐在走廊的長椅上。靜靜地像一個思考的雕像。
一批又一批的人來來去去像晃動不停的影子,而她帶著一種心情在等待。
她的眼睛因疲憊而微微眯著用一種青黑色襯托,臉色在連續的熬夜下也顯得十分難看。微抿的嘴唇,緊緊互握的雙手顯現一種氣息包圍密閉成一個單獨的空間。漸漸她的眼睛合了起來,仿佛在感受著。“我在你身邊,你感覺到了嗎,誌翔?”
“是她嗎?”誌翔低垂著眼,前額的發在他臉上投下了一層陰影。所有的神色都被掩藏了。“是她救的嗎?”他翕動著嘴唇。
窗外,天空漸漸陰暗。
一塊又一塊的烏雲緩緩移動聚集為即將到來的做著準備。
誌翔默默地看著遠處移動的雲,透射過窗戶緊盯著那雲的視線像是要看穿什麼似的。可似乎終究還是不行於是慢慢的收回視線。移動自己的身體逐漸躺平,緊閉眼睛,“她也知道嗎?知道我還沒死嗎?會來嗎,她會來找我嗎?”他問自己。
明天,明天也許就會有答案。
此刻在市內以最大、保衛措施最周密而聞名的賓館門前聚集著大批的人。
這些人中有些是瘋狂的歌迷有些則是有著靈敏嗅覺聞風而動的新聞工作者。這群人對每一輛經過的車都抱著一種焦急的期盼。
他們在等。
又一高級轎車停在了賓館門前可並不是他們期待的那輛。在略微的失望過後他們重新振作精神密切注意起另一輛正在接近的轎車。
轎車緩緩地停了下來。人們屏住呼吸探看著,然後是一陣又一陣的呐喊聲。那些記者、主持人則忙成一團。鎂光燈開始不斷的閃爍。
RED
BLOOD終於出現了!
4個人從加長型轎車裏魚貫而出,臉上有著一貫的桀驁不遜。
初秋的天氣讓人神清氣爽。不甚炙烈的陽光灑在人們身上。
4個人在保鏢的保護下順利的走進了會場。
一名正在對著攝像機鏡頭播報的記者險些被因他們的出現而瘋狂的歌迷擠倒。險險的穩住身子,記者繼續報道著:“RED
BLOOD仍然以他們一貫的穿衣風格出現。細心的觀眾一定能發現這個當紅的團體一向是以黑色和紅色為主要色調,偶爾也會出現青綠色。”
攝像鏡頭裏呈現正在進入會場的RED
BLOOD成員。
“今天。”記者的聲音配著畫麵出現,“莉紗小姐穿了一件青綠色的連衣裙,領口和袖口是紅色的配以黑色的緞帶,頭部也同樣紮了一條紅色和黑色搭配□□的帶子,精致的像個娃娃。”
“比森,在陽光下他金色的頭發更是散發出一層淡淡的光暈,今天他穿了一件同樣色係的襯衫配一條黑色長褲。哦,對了,襯衫的左邊部分有著黑色的圖案,看起來很像某種古老圖騰的圖案,從上到下,給平凡不起眼的色彩增添了一種雅致。總之,比森還是一樣帥氣俊雅得逼人。”“至於岈,他那一頭被稱做是紅色激情的頭發被打了起來,同樣色係的襯衫也穿在他的身上,配著一條紅色的伴有和比森襯衫上相同的圖案的領帶,整個人仍是邪邪的不可一世的樣子。”
“主唱盧在同色係的襯衫上加了一件西服,長而黑的頭發向後梳著,更顯沉穩氣質。今天是他們召開記者發布會的日子。……相信一會兒會有更精彩的片段,請不要走開。”
誌翔盯著電視機裏的幾個身影,不,是最開始的那個身影。
雖然無論是眼睛的顏色還是頭發的顏色,那個叫做莉紗的明星都和那個女人的不同,甚至是眼神裏的神情。
但是那張臉錯不了。是她的,那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