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1 / 3)

夜,屬於妖魅的奇異時刻。也是恣意燃燒放縱的時刻。

對於一個陌生的城市,了解它的最快、最真切的方法便是去那地方的酒吧逛上一遭。

莉紗默默對著地上因她走動而不斷晃動的影子仿佛想從那裏麵琢磨出個什麼名堂,或是期望著有什麼東西會突然從那黑色的輪廓裏蹦跳出來。

她的頭微微低垂著,好似沒有任何東西能夠打擾到她的這種思索或說是期盼。令人奇怪的是,她從不抬起的頭和一直自主的雙腿卻似對這城市熟悉萬分一樣直直的引領她踏進這城市最火的酒吧——簇火。

角落裏,莉紗緩慢而恣意的品嚐著杯中的紅色液體。

她對這種顏色有著近乎執著的瘋狂。

粉紅色的舌習慣於輕巧的擦過唇,營造出眷戀那液體的滋味而不斷地暗自回味的意趣。迷人的眼睛則閑散地越過充斥著糾纏得茲茲作響的眼神的微熱空氣模糊地感受著那些跳動的音符和隨之舞動的心。

但突如其來的爭吵聲卻打破了她的閑散。

一個女人正糾纏著一個男人,而男人的身旁卻坐著另一個女人。一出老掉牙的戲碼正在上演著。

莉莎開始改以緩慢而嫻靜的方式來啄品杯中的液體,靜觀事件的進展。

男人狠狠的甩開女人緊抓著的手試圖阻止要起身離去的另一個女人。

很顯然那女人意識到了這是個丟顏麵的局麵。

她怕是受不了這樣被人注視吧。或是萬沒料到這男人根本就處理不好自己的事而致使自己陷入這樣的境地?

總之她已起身並決絕的離去。

男人顯然也注意到了來自四周的關切目光於是硬拉著女人出去了。

看到這裏也就是所謂的結束了。

坐在角落的莉莎喝掉剩下的酒,輕舔了下嘴唇,品味著殘留在唇上的甘甜。揚起嘴角勾勒出的甜美微笑與半眯的眼睛裏閃過的眸光使她看起來甜蜜而幸福。

酒吧裏,林誌翔心情煩躁的喝著酒。

“那個讓人厭煩的女人怎麼還是如此的糾纏自己!就因為她的出現使他這半個月的辛勞就此化為烏有。那可是15個殷勤的日日夜夜啊!一點,就差一點點了!該死的!”想到這裏他不禁又是要咬牙切齒一翻。

一仰頭又灌進一杯酒。

那個至今仍不肯放過他的女人——殷茵,就像個不散靈一樣環繞在他的生活裏。他們結束了啊!

明明在兩年前就已經結束了!

當初他怎麼會被她柔弱的外表騙了呢。

他早該從她的名字上得到啟示的,陰陰,果然陰魂不散。

一杯酒再度灌了下去。

他和她是大學的同學。

當一個暗戀你好久的女孩用一種希冀的眼神向你表白她對你的愛意時;當那女孩子總是以一副柔弱可愛的形象出現你在麵前時;當那時的你又正好是一個人時,應允交往似乎是很正常的事。畢竟男人需要女人的溫柔。不管它來自於誰,在某一時刻,都叫人覺得受用。

於是他們開始交往了。但這也是孽緣的開端。

他搞不清自己是否真的喜歡過她。他想,即使有過或曾閃過試圖喜歡她的想法的話也一定在她一係列的做法中被扼殺了。

在為時及其短暫的交往中,她是他的貼身保鏢(別看她柔柔弱弱的樣子對付起其他女人卻充分顯現了雄厚的作戰本錢)她是他的執行長官、檢查部長而且隨時可能化身成諜報人員。那段日子簡直比坐監牢都要難過。

於是他提出分手。

他知道這樣做的下場會怎樣。但那總比受一些莫名其妙的罪要好的多啊。那一堆堆指責他的人根本就不了解他所受的苦。他們說他負心、狼心狗肺、是花花大少他都無所謂。反正後來的他確實也是努力朝著這個目標邁進。

今天他約好了公司裏的營業部之花想來個浪漫激情的夜晚。但卻被那個‘纏人精’攪了局。

他還記得剛剛在‘簇火’裏的情景。那簡直就把他塑造成了一個超級負心漢的形象。

鬱悶!

他再次舉起杯打算來個一飲而進。

可一支嫩白的手卻擋在了眼前。

他順著那胳膊把視線慢慢上移看到了一張他所見過的最美麗的臉。白皙的麵孔像是散發著一層淡淡的白光,有一種通透的質感。微揚著嘴角,鮮嫩的紅唇仿似玫瑰花瓣。黑色的眼眸正斜睨著他。

“不請我喝杯酒嗎?”她說。不,她的唇從未移動過,說話的是她的眼。

林誌翔笑了,俊俏的臉上綻放出一抹曖昧的光彩。

也許今晚會有意外的收獲,他想。

躺在床上,林誌翔想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緊皺著眉毛努力的拚接著自己的記憶。

他記得自己約好的女孩因為那女人的出現和糾纏而離去。接著自己也注意到了周圍“關切”的目光於是就硬拉著那女人出來了。然後自己再次對那女人說明自己根本就不會要她的(也真是佩服自己的耐性)叫她死了這條心。再然後自己找了間別的酒吧喝了幾杯,之後一個黑發、黑眸的美女向自己搭訕,這種好事自然不能錯過,平時就是求也不見得求到的啊。他們又一起喝了幾杯。黑發美女提議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的喝幾杯,那地方太吵了。於是他們來到這間房間,誌翔盯著天花板回憶著。

在這他們又喝了幾杯,誌翔繼續回憶著。

黑發女人媚惑的眼神和靠近的嬌豔嘴唇使自己清楚的知道接下來該幹些什麼了。

□□很輕易就能捕捉到彼此眼中的欲望,而自己在她眼中看到了欲望也相信她亦是。正當自己要付出行動的時候她卻翩然離去,讓音樂流瀉。相擁著跳舞還真是浪漫,男人評點著。

床。

緩緩地向那裏移動,一步步,一點點。

那女人壓在自己的身上,空氣炙熱。

交錯的唇,摩挲的雙手和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繩索。

繩索?!

誌翔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像是找到了可以證明什麼的一個點。

被綁縛的四肢,叉字的造型。

尋找性刺激?自己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個,林誌翔可以肯定。他還可以肯定自己在她眼中看到了欲望,深沉的欲望。

到現在林誌翔已完全記起了一切。

自己錯的很離譜。

錯把她眼中的欲望等同於自己眼中的欲望。

誌翔的嘴角顫動了一下,像是在笑。

自己就那樣的看著她動作優雅的拿著刀子在被縛的腕上劃下優美的痕跡,靜靜的看著血液慢慢的滲出,在空中停留一秒(也許是半秒),劃進玻璃杯中。

盡管睜大了恐懼的雙眼,奮力的掙紮,妄圖呼叫尋求幫助,可又有什麼用呢?嘴裏發出的不過是嗚嗚聲,掙紮的雙臂隻能感受到疼痛,心越來越沉,恐懼像黑洞一樣不斷擴大,擴大,再擴大。此刻她正轉過頭來看著已不再做無用功的自己,露出甜膩的微笑,問道,疼嗎?又自言自語的說,過一會就好了。她的笑容如果換作平日恐怕會覺得可愛而甜蜜,可現在……

她搬了張椅子坐在床邊,就像自己是個住院的病人而她是照顧自己的親□□人。誌翔想。

她轉動眼球看看玻璃杯然後看看誌翔,注意到他的眼神微微的揚起一個笑臉。

“很喜歡你!我想應該是吧。”她輕輕的顰著眉、微嘟著嘴說,看起來天真的可愛,和之前判若兩人。

像是想起了什麼,她突然從座位上彈跳起來,過了一會手上已多了一小桶冰塊。

“我不喜歡腥味”,她像是回答床上那個受宰割的男人眼神中的疑問。

奇怪,和之前判若兩人。誌翔想。

端起盛著血液的玻璃高腳杯,優雅地放了兩塊冰,她開始啄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