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兒汗從黑暗中走出來,像一匹孤獨的狼,目光陰森而恐怖,盯著康承藝,笑著說:“我的老朋友,我來得不算遲吧。”
“你是怎麼找到我的?”康承藝問。
伊兒汗擺了擺手,身後跟過來一個腦袋和胳膊纏著繃帶的家夥,走路時有點弱不禁風,臉色蒼白嚇人。小三居然還沒有死,這真是一個奇跡。
詩卿驚喜地說:“小三子,原來你沒死。”
小三說:“我被震暈了,什麼都不知道,然後就被抓了,我不想死,沒別的辦法。”
眾人明白了小三的意思,他被伊兒汗抓到,然後就出賣了他們,但是沒有人責怪他,生命很可貴,像他這樣的人渣,為了保命,什麼都會出賣,並沒有什麼特別奇怪的地方。
伊兒汗得意地說:“我老早就開始懷疑你的身份。很久以前,這個所謂的廚藝大賽就由極少數人操控,這個民間組織究竟有何意義。我現在也沒搞清楚,隻知道有了這個組織的外衣,可以輕鬆地往來很多國家,做很多違法的事,包括用非正常的手段尋找阿胡拉神冠。”
康承藝說:“這個美食評論團的三大評委,一直是傳承有序,直到你的加入,才破壞了這裏的平衡。”
伊兒汗笑了一下,“因為我是個老外。”
康承藝說:“不,因為你是尋找阿胡拉神冠的大流士後裔。”
伊兒汗哈哈一笑,“我可從沒想過,我身上還有皇族的血統,我隻想找到神冠,船已經預備好了,請吧。”
伊兒汗一揮手,那些特種兵立刻用槍口指點,讓出一條通向碼頭的路,麻六九突然爆發出力量,雙手一張,仿佛一隻老虎似的撲向伊兒汗,但是他擒賊擒王的計劃很不現實,兩隻槍托從下麵敲中了他的膝蓋。麻六九撲地跪倒在地,接著一槍托砸在麻六九的臉頰,登時一片青腫,麻六九勉強支撐起身體,隨後的一記重擊,讓他徹底昏迷過去。
“不要打他。”何徽陽叫了一聲,但是她的叫聲被阻止,一個特種兵威脅她,不讓她發出尖叫,另外兩個特種兵拖起麻六九登上大船。張思翰等人被關進底艙,嚴密監視。
船離開碼頭,伊兒汗才允許眾人走到甲板上透氣。張思翰帶著米莉來到甲板上,海闊天空,心曠神怡,假如不是有槍口瞄準他們的身影,完全像是一場男歡女愛的蜜月旅行,何徽陽有點暈船,她隻好趕緊跑進衛生間去嘔吐。
伊兒汗拿出一張輕薄的羊皮地圖,對張思翰說:“這是祆教古老相傳的一張地圖。”
張思翰問:“你確定?”
伊兒汗說:“確定。”
張思翰伸手說:“拿來我看,”接過輕薄的羊皮地圖,展圖一觀,是一張顏色發黃的古舊地圖,圖的右首刺繡著五個字——大唐西域圖。圖前是一段長城,中部是山脈、河流、城市,其中精確地標注了酒泉、敦煌、精絕、鄯善等國的位置,其中一個地方引起了張思翰的注意,用紅筆圈了兩個讓他心驚肉跳的字跡——且末!
“這張圖,我聽說過。”張思翰一點也沒有激動的情緒,而是不動聲色地問:“憑一張地圖就可以找到阿胡拉神冠?這個故事在二十年前發生過,而且是個悲劇,你想讓悲劇重現?”
伊兒汗說:“不管是悲劇還是喜劇,這張地圖是祆教流傳下來的,標注著寶藏的埋藏地點,極有可能找到阿胡拉神冠,我怎麼能輕易放棄,而且我們一直都沒有放棄尋找神冠的下落。”
張思翰想征詢鬼眼七的意見,鬼眼七說:“我不知道是不是有神冠,但是我知道這張圖是真的。”
張思翰忽然靈機一動,他問伊兒汗,“二十多年以前,你們的人是不是進入大漠尋找過且末古國?”
伊兒汗說:“沒錯,那是我父親帶隊,一隊人馬進入大漠以後無聲無息地消失了,再也沒有出現過。”
張思翰說:“他們是不是穿白袍,腰帶名貴的匕首。”
“沒錯。”伊兒汗說,“張思翰,你是怎麼知道的。”
張思翰說:“我聽文震邦說過二十年前的探險故事,故事裏提到一具穿白袍的幹屍,我想或許與你父親那一隊探險者有關。”
伊兒汗說:“所以我才要再入大漠探明真相。”
張思翰問:“旅館和古宅裏的炸彈是你放的嗎?”
伊兒汗說:“什麼炸彈,我隻想讓你們陪我去探險,並不是要你們的命,明白吧?”
張思翰說:“這樣說,炸彈不是你放置的。”
鬼眼七說:“應該不是他,也不是文震邦,更不是曹水煙。”
伊兒汗說:“他們兩個人現在我的手裏,怎麼可能在外麵翻雲覆雨。”
米莉說:“那就還有第三者。”
這個稱呼從米莉嘴裏說出來怪怪的,但是伊兒汗、張思翰、鬼眼七都有點意識到了,張思翰說:“米莉、老七,我想,我們的判斷失誤了。以前,我以為是有人想得到阿胡拉神冠的秘密,因此殺害了師傅。現在回想一下,完全不是這樣,是有人為了阻止我們得到阿胡拉神冠的秘密,因此殺害了師傅。如果我們不去大漠,永遠不會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