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船從孟買港口出發,路經阿拉伯海,然後順印度河北上,之所以沒有選擇走陸路,貫穿印度,是不願被人追蹤和發現。他們在海上兜了一個大圈,然後從塔吉克斯坦邊境回到中國境內。
伊兒汗在塔吉克斯坦境內有些小勢力,他疏通了關係,給張思翰等人弄了新的身份證明,堂而皇之地進入新疆。他們來到塔克拉瑪幹沙漠以南,從這裏去目的地是最簡捷的路線。他們在一個小村莊裏購買了必備物質,雇傭了十個新疆人當向導,買了三十幾匹駱駝,好像一隻古老的駱駝商隊,潛入浩瀚無垠的塔克拉瑪幹大沙漠。這一切做得很秘密,對外宣稱,隻是一個旅行團隊。
鬼眼七問伊兒汗,“為什麼不用一些現代化工具呢,飛機、汽車,速度更快呀。”
伊兒汗說:“沙漠與海洋一樣,都是有靈性的,有時候最先進的交通和通訊工具在沙漠裏一無用處。”
大漠風光浩瀚蒼茫,天地間袒露著一種荒涼的力量。張思翰騎在駱駝上,興致勃勃地講著發生在沙漠裏的那些故事,包括瑞典探險家斯文赫定發現古樓蘭的故事和他的遊移湖理論。
麻六九對探險沒興趣,他不想來沙漠尋找什麼阿胡拉神冠,他隻想回到介休,當個好警察,要是能和何徽陽結婚,早點開枝散葉,那更是美美的生活啊。
文震邦與曹水煙也赫然在列,他們兩個顯得心事重重,文震邦告誡張思翰,這一次走的路線,與二十年前完全一樣,山羊胡帶著他們走的就是這條不歸路。想到了二十年前的探險旅程,文震邦的心中有些不寒而栗。或許厄運就等在前麵,所以隊伍被探險故事的陰森氣氛籠罩,走得有點緩慢,而且異常小心。
駝隊走在波紋詭異的沙丘上,駝鈴悠長而清脆,水是必須節約的,每人每天都有一定的用量,晚上在避風處搭起帳篷。米莉與張思翰每天形影不離,他總是思考關於阿胡拉神冠的秘密,顯得悶悶不樂,好在有米莉和詩卿的陪伴,沙漠裏的孤寂之行多了一絲脈脈溫情。何徽陽與麻六九終於摩擦出了愛情的火花,兩個人經常手牽著手,在夕陽如血的大漠上漫步。
除了這些每天都要發生的事情,雪兒與阿梅雷特的下落,依然懸掛在眾人心裏。鬼眼七挖苦自己說,命苦,總是與美女無緣。
一天傍晚,探險隊在一處沙丘下紮營,張思翰的帳篷和米莉的紮在一處,把駱駝圈在外麵,抵禦風沙的侵襲,夜晚的沙漠很冷,張思翰鑽進睡袋裏睡不著,他聽見米莉的帳篷裏有一些細小的聲音,“思翰,你睡了嗎?”
“沒呢。”張思翰說。他這一句話,其實在寂靜無垠的沙漠裏很尖銳,攪得所有人都睡意全無。
張思翰拉開睡袋,望著浩瀚的沙漠,一輪金黃的月亮異常美麗,靜態的沙漠如同波浪一樣,一隻小小的蠍子從波浪上爬過,很快潛伏進細軟的沙粒中,米莉從小帳篷裏走出來,她換了一身橘紅色的迷彩服,穿著一雙高腰皮靴,盡掃柔媚之氣。
麻六九也想從帳篷裏鑽出來,但是何徽陽使了個眼色,他隻好把腦袋縮回帳篷裏麵,隔著尼龍帳篷解釋:“我並不是想打擾他們,我隻是有些話想和張思翰說。”
“一邊待著,好不容易,他們有個單獨相處的時間,你不要多事。”何徽陽用批評的口吻說。
麻六九立刻接受批評,噤聲不語。
米莉陪著張思翰走到一個小沙丘前坐下,張思翰問:“你怎麼了?”
米莉依偎著張思翰,喃喃地說:“其實,我害怕你有危險。”
張思翰說:“你的擔心是多餘的,隻有我能破解阿胡拉神冠的秘密,所以我最安全。”
“我是害怕失去你,那個叫詩卿的,她是個美麗而智慧的女人。”米莉繼續皺眉說道,“女人天生有一種直覺,在我們的身邊,潛伏著一種危險莫測的神秘因素,阿胡拉神冠的詛咒是非常可怕的。”
張思翰說:“你在懷疑她,不然,你不會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