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震邦說:“你們是去緬甸取經的小和尚,是友好文化的傳播使者,這些東西現代的藝術品都是你們帶去的禮物。”
張思翰笑問:“文爺,這些東西拿到香港市場該有上千萬的價值,隻有我們三人上路,你不怕我們半路開小差?”
文震邦說:“錢財不過是身外之物,我在這裏等你勝利凱旋。”雖然沒有提到米莉和何徽陽,但是她們兩個顯然已經成了人質。
按照事先謀劃的路線,張思翰一行順利通過邊境,一個操著流利漢語的緬甸人來接他們,這是文震邦的境外助理,給他們辦理一切證件手續,安排他們住宿,一直把張思翰和鬼眼七送上去澳門的渡船。
澳門是賭城,是花花世界。
張思翰三人風塵仆仆地踏上澳門的土地,做的第一件事是接聽文震邦的手機,這是臨上船前,緬甸人交給他們的手機,等他們到了澳門,文爺會主動和他們聯絡,手機是專線的電話,隻能接不能打。張思翰接通手機,傳來文震邦的聲音,“你們做得很好,先到葡京大酒店住下,那裏有為你們預定的房間。”
“然後呢?”
“等我的指示。”文震邦說,“你們可以好好享受一下,給你們的美金就是用來揮霍的。”
電話掛斷,麻六九有點憤怒地說:“文震邦是隻老狐狸,連我們的行動也要控製嗎?”
張思翰笑著說:“你想說什麼,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別忘了,米莉和何教授在他手上,他是在考驗我們的耐性,正好我們放鬆一下,既然他不急,我們也不急,看看誰急。”結果,連續三天,鬼眼七與張思翰不幹正事,袈裟一脫,換成瀟灑的休閑裝,一頭紮進夜總會,花天酒地。麻六九大跌眼鏡,他提醒張思翰,你不要忘了米莉。張思翰解釋說,那不過是逢場做戲。雖然麻六九能理解張思翰的心情,博士也是人,需要精神的輕鬆與身心的放縱。倒是酒店侍者議論紛紛,這兩個人真是花和尚,隻有麻和尚潔身自好。
夜總會裏的漂亮女孩很多。張思翰和鬼眼七坐在霓虹閃爍的舞台前,很快就發現了目標。那個舞女有點妖豔,細腰豐臀有種野性的美,皮膚晶瑩如玉,身體軟綿似雪,最要命的是她的眼睛,在幽幽的黑暗裏發出電波似的光芒。
張思翰對這個妖豔女郎很有感覺,她穿著一身華麗的窄袖長裙,戴著一頂花冠,在一張半米大小的銀盤上步伐敏捷,彈跳輕靈,時而碎步,時而疾轉,時而翻騰,隻是她那雙雪白的小腳始終不離銀盤,顯示出極高的平衡感與柔中帶剛,剛柔並濟的舞蹈技巧。
鬼眼七被電了一下,這尤物有點意思,但不能讓張思翰搶了先機。他立刻抖擻精神,張思翰剛要起身,他一把給按了回去,“這個妞你先讓讓,我來。”
張思翰搖了搖頭,“你肯定不行,這個妞不適合你。”鬼眼七不知道這段舞蹈的來曆,上去準碰釘子。
果然不出所料,鬼眼七向侍者要了一束鮮花,舞蹈一結束,他就準備去獻花,可是那個舞女急匆匆鑽進後台。兩人立刻跟到後台。
後台很亂,舞女已經卸了妝,穿著低胸小裙走進了洗手間,鬼眼七迅速跟進,忽然看見舞女回眸一笑,“帥哥,等我。”
鬼眼七立刻轉身就走,出來以後,他對張思翰說,“這個我搞不定,還是你來。”
張思翰說:“我就說,這妞不適合你。”張思翰走進洗手間門前,看見舞女推開標誌著MEN的那扇門,他立刻有種嘔吐的感覺,兩個人落荒而逃,飛奔而出。
來到長街之上,張思翰還在埋怨鬼眼七,“他是人妖,你怎麼沒告訴我。”
鬼眼七笑著說:“你不是說,不適合我嗎?”
張思翰說:“這也怪不得別人,怪我傻,我明明知道那段胡騰舞在隋唐時代是男人的舞蹈,怎麼還是上當呢?”
“因為他確實漂亮,那眼神確實勾魂!”鬼眼七感歎地說。
正在這個時候,文震邦的電話響了。“喂,你們兩個在什麼地方?”
張思翰接過電話,假裝迷迷糊糊,學著酒鬼的聲音說:“不,不知道啦,這,這裏有很多漂亮妞,看得我眼花繚亂。”
文震邦陰森森地說:“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什麼地方,你們瘋夠了吧,給我打起精神辦正事,現在立刻向左轉,在你們身後有一條長街,誠寶齋古玩店就在那。”
“不,不行啊,頭暈得厲害,先回去睡啦。”張思翰回答完畢,把手機一關,兩個人哈哈大笑,心想文震邦一定氣得七竅生煙了。
張思翰正色說道:“老七,文震邦居然知道我們兩個具體位置。”
“手機可以衛星定位。”鬼眼七說。
兩個人收起漫不經心的神態,宛如兩個幽靈一般,鑽進夜色下的長街。華燈初上飛虹如織。張思翰的心情說不上是高興,還是悲傷,幾家古玩店裏麵的東西真真假假,有老東西,有高仿品,當然還有新東西,一看上麵的包漿,就知道這東西剛出坑沒兩年,國內文物的流失情況比較嚴重,這讓張思翰的心情沒法高興起來。
鬼眼七的目光很賊,而且不是一般的賊,犀利而地道,他拉張思翰的胳膊,兩個人站在一家古玩店門前,紅匾金字,上書“誠寶齋”三個大字,裏麵寂靜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