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 移花接木(3 / 3)

穆歌的目光突然如刀鋒般盯在得悉的臉上。

張思翰說:“得悉,那個人就是你,對不對?客廳裏懸掛著一首詩,板築安城日,神祠與此興,一州祈景作,萬類仰休徽,蘋藻來無乏,精靈若有憑,更有雩祭處,朝夕酒如繩。這是描寫祆教祭祀得悉神的場麵,正好說明,這個別墅與你有關。”

得悉說:“張思翰,你總是想誣陷我。”

張思翰說:“那天晚上,當阿梅雷特離開我的房間以後,你也正要離去,忽然發現娜娜潛入我的房間,於是你依然在門外偷聽,當你得知娜娜擁有石頭的秘密之後,你用欺騙的手段進入娜娜的房間,可能是用交易古玩之類的事當成借口,然後殺死娜娜,布置好現場,通過機關之窗逃離現場,留下一樁令人費解的密室懸案。”

得悉淡淡地說:“那光明之死呢,殺死光明的時候,我一直和你在一起,我不可能分身,而且還有件事你不知道,這裏的確是我出資建造的,作為我們秘密集會的地點,但是當初負責設計與建築的,卻不是我。”

張思翰一愣,極快地問:“是誰?”

得悉冷冷地說:“娜娜?他可是設計師。”

張思翰說:“那我的思路完全錯了,我本以為你是凶手,但是你不是,我們落進了一個相互猜忌的圈套。”

話音未落,砰,玻璃碎了,一道迷煙隨著刺眼的陽光飛了進來,嗤的一聲彌漫起來,異味撲鼻。

迷煙!

阿梅雷特撲通一聲,應聲而倒,穆歌和得悉也暈了過去,張思翰屏住呼吸,箭步衝到房外。到了外麵,一條巨大的黑影迎麵撲來,藏獒展開巨大的爪子,一下子把張思翰撲倒在地,死亡的感覺撲麵而來,不過張思翰沒死,藏獒隻把張思翰撲倒在地,立刻一動不動。

樹林裏響起一聲尖銳的口哨,有人影一晃,瞬息不見。

張思翰說:“我知道你是誰。”

密林裏有人用低沉的聲音問:“我是誰?”

張思翰說:“你是娜娜!”

“混賬!”黑影說,“娜娜已經被藏獒吃了個幹淨。”

張思翰說:“移花接木的把戲誰都會,我問過穆歌,他沒見過娜娜的真麵目,你們的臉孔深藏在麵具之下,永遠不為人知,隨便弄個屍體,穆歌根本沒法分清楚,死的那個隻是你的替身,而你,才是真正的娜娜!”

密林中的黑影嘿嘿一笑,“張思翰,你怎麼知道娜娜沒死?”

張思翰躺在冰冷的泥土上,雙肩被訓練有素的藏獒死死地按住,另幾頭藏獒正圍著他咆哮。他說:“因為那隻塤,我以為得悉是凶手,但是我錯了,機關之窗隻有你知道,不過,一個人絕不會殺死自己,我覺得凶手另有其人,既然會吹塤,以鬼聲恐嚇阿梅雷特,那個人絕不會在我們當中,因為,他的動作沒有那麼快,凶手除了對古玩有深厚的了解,還要有充足的作案條件,現場的那幾個根本不行,所以我把目光投向外麵,外麵那個能指揮藏獒的家夥,他才有充分的理由和時間作案,但是我又想了想,娜娜能訓練光明,那外麵那個指揮藏獒的家夥又是誰,或許他們是同一個人,但是發現這個秘密的不是我,而是光明,它是一條好狗,它發現屍體並不是他的主人,於是反常地狂叫,我說得沒錯吧。”

“沒錯,我才是真正的娜娜,我以為能瞞過你,可惜啊,可惜了光明這條好狗。”密林中歎息一聲,走出一個黑影,他披著一襲黑披風,戴著娜娜女神的麵具,右手握著一隻烏黑的手槍。他說:“張思翰,我已經死了,你居然還能懷疑到我的頭上,不簡單。”

張思翰說:“你很陰險,想找個替身,把自己隱藏起來,你的目的絕不會是想讓我們相互猜疑,說吧,你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娜娜沉默了一下。

張思翰說:“最重要的一點,你的替身在我乘坐的列車上出現過,是他拿走了我的刻刀,然後嫁禍給我,是不是?”

娜娜冷冷地說:“張思翰,我想,你的推論沒錯,但是事情超出了我的預計,我並不知道刻刀的事情,而且事情的發展也出了偏差,現在還不能告訴你。”說完,他走到張思翰麵前,嘴裏打了呼哨,幾隻藏獒灰溜溜地閃到一旁,娜娜用槍一指張思翰,“等迷煙散了,你去把他們都捆起來,注意,不要耍花招,我不想殺你,別用自己的命開玩笑!”

張思翰很聽話,按照娜娜的指點,用準備好的繩子把穆歌、得悉、阿梅雷特捆得結結實實,塞進娜娜開來的一輛半新不舊的麵包車裏。

張思翰開車,迅速離開小別墅,拐上一條國道。娜娜坐在張思翰的後麵,冷森森的槍口頂在張思翰的腰眼上,車窗上貼著黑膜,沒人能看清楚車裏的情形,一切都做得很隱秘。

張思翰一邊開車,一邊問:“如果我沒有猜錯,機關之窗是監視穆歌的吧?”

娜娜說:“不全是,必要的時候,我另有用處。”

張思翰又問:“用吹塤發出的鬼聲吸引阿梅雷特,是讓她盡快地發現光明的屍體嗎?”

娜娜說:“光明是條好狗,他很熟悉我的氣味,我不得不除掉它,否則它會讓我露出破綻。”

張思翰說:“光明的確是條好狗,因為它的嗅覺靈敏,它知道死的那個根本不是自己的主人。”

“沒錯。”娜娜說,“現在停車!”

麵包車開進一個僻靜小巷,張思翰踩住刹車,頭上重重挨了一下,眼前一黑,昏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