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 符號的破譯(3 / 3)

麻六九指著其中一張畫像說:“這張畫像有些古怪,你看這個滿臉大胡子的老頭,頭上戴著個王冠,但是到畫麵中間,他已經被綁在宮殿了,再到最下麵,王冠沒了,腦袋上頂著一個圓圈,這是怎麼回事?”

何徽陽有些好笑,隻好解釋:“什麼圓圈,那是頭光,表示瑣羅亞斯德已經成神。”

麻六九的腦筋轉得飛快,“成神,那不是掛了?”

何徽陽點了點頭,“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麻六九說:“我懂了,我們的老祖宗經常這樣幹的,當一個喜歡的人物在戰爭中掛了,為了讓後世敬仰,通常都會把他說成是神仙下凡,又回歸天上,關羽就是一個代表啊。”

第三張畫像上說的應該是絲綢之路。畫麵的背景是山路與駱駝隊,人物與中原人物截然不同,剪發齊項,緊衣皮靴,另一背景是洞窟林立的景象,一些騎著高頭駿馬的長發之人出現了,他們的頭發從中間分開,手持弓箭長矛,大城門上刻有玉門二字,長發人與短發人在帳篷裏麵歡飲,帳篷頂部有弦月含日的圖案。

何徽陽指著帳篷對麻六九說:“這些人物深目高鼻,肯定不是中原人氏,他們是一隊商人,也是祆教信徒,畫上有玉門二字,肯定是古長城的玉門關,玉門關又叫陽關,是漢代重要的軍事關隘和絲路交通要道,雖然這幅畫說的不是漢代,但是這條商隊走過的應該是絲綢之路,在明代海運繁榮以前,絲綢之路是中原與西域的重要通道,從服裝上看,商人是粟特人,而長發人是突厥人,曆史上他們有過密切交往,也有過紛爭,這幅圖上畫著突厥護送粟特商人安全抵達玉門關,說明祆教融合了世俗的爭鬥,宗教信仰也相互滲透,曆史上的民族非常有趣。”

麻六九提醒她說:“重要的是有什麼線索,不是這些畫。”

何徽陽說:“別忙,這些畫裏隱藏著一個很有意思的故事,你得接著往下看。”

麻六九皺著眉頭看第四幅畫像。畫像上有一位身材魁偉,腰大十圍的將軍,端坐在一張大椅上,仿佛在接見運送貨品的商隊,突厥與粟特商人拜伏在此人的腳下,又似在隱秘交談,遠處兵甲林立,氣勢巍然。

麻六九疑問:“這人看樣子是一位將軍,不知道是什麼人物?”

何徽陽說:“他官服上係著紫佩金魚,唐朝六品以下無佩飾,五品以上是佩銀魚袋,三品以上才是紫佩金魚,可見這個人的官銜不低。”

麻六九說:“是條大魚。”

何徽陽說:“你再往下看,會發現更有趣的線索。”

第五張畫像的構圖有點恐怖,最醒目的是那個肥胖的將軍,躺在一張寬大的龍床上,酣然入睡,桌案上擺著一頂王冠,床前站著三個人,一個文官,一個武將,還有一個手持大刀的侍者,奮力向床上酣睡的將軍砍去,刀光劍影,一派肅殺。

第六張畫像則是一個豐腴的美人,迎著波濤滾滾海岸,站在船頭,身後是煙雨朦朧的山川。

第七張畫像上則是一座高樓,百姓正在祭祀一尊祆神,祆神的頭上赫然安放著那隻王冠。

第八張畫像則是一場大火,熊熊的火焰吞沒了那座高樓,但是祆神頭上的王冠,已經渺然無蹤。

麻六九看完這幾幅畫像,不禁脫口而出,“王冠,從第二張畫像開始,所有的畫像都和王冠有關。”

何徽陽說:“沒錯,問題就在這裏,這些畫像隱藏著一個故事,簡單地分析一下,從瑣羅亞斯德頭上丟失的王冠,到最後一張畫像,我們可以將王冠當成一條線索,丟失的王冠通過絲綢之路運送到了中原,之後被這個大官得到,接著這個大官被謀殺,王冠遺失到了民間,曾在這尊神像的頭上出現過,再後來神像被毀,王冠再次失蹤。”

麻六九讚同地說:“很有道理,可是這跟神刀米有什麼關聯?”

何徽陽搖搖頭,也是一臉的茫然,兩個人的興致逐漸冷卻。忽然,一個小警察敲門而入,他送來一份法醫的解剖報告,資料上詳細記錄著,在神刀米家的密室裏發現的三具屍體的情況。

第一具屍體的身份業已查明,印度人古蘭德,從事藝術品交易,其實是古玩走私商,平時的行蹤都在北京、河南、蘇州一代,從未來過山西。但是麻六九最吃驚的還是第二具和第三具屍骨。

報告上竟然寫著這樣一句話,身份不詳,死亡年月不詳,建議請考古專家進行屍骨分析,此兩具屍骨已經超越了法醫鑒定的範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