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凶險歸途(1 / 3)

四月的山西春寒料峭,張思翰帶著滿身的疲倦,懷裏揣著那枚中華廚藝絕技大賽的純金金牌,連夜從太原趕回古城介休。他的心情很激動,也很鎮定,師傅的訓導時刻牢記在心——為人必須低調,所以在記者包圍之前,他悄悄地走掉。雖然如此,他感覺身後仿佛有一條影子,與他若即若離。

其實,賽場距離車站並不遠,所以張思翰沒打車,而是獨自提著行李沿著這條長街走得飛快。沒有路燈的長街,漆黑而寂靜,城市的燈火與星光彼此交相閃爍。驀地,張思翰的心忽然緊縮,身後亮起一道極亮的光柱,強光刺眼,什麼都看不清,但是耳邊傳來發動機清晰的咆哮聲,一頭黑色怪物朝著張思翰凶狠地撞了過來。

身體潛能瞬間爆發,張思翰用最快的速度向路邊衝去,接著縱身一躍,跳進一個暗綠色的塑料桶。

“砰!”

塑料桶被撞裂,幾隻塑料桶相互撞擊,翻滾而出。但是柔韌的塑料緩衝了撞擊的力量,張思翰狼狽地從破碎的垃圾桶裏爬出來,看見一輛棱角分明的指南者疾馳而過。

張思翰想報警,那個開指南者的家夥肯定是酒駕。不過為時已晚,他沒看清楚車牌,或者那輛車根本就沒有牌照。他正在驚疑,忽然身後傳來輪胎急速摩擦地麵的尖銳聲音。

張思翰猛一回頭,指南者猶如幽靈一樣,再次出現在長街的另一端,強烈的遠光燈幾乎令人頭暈目眩!

發動機起起落落,猶如一頭喘息而憤怒的公牛,這家夥絕不是酒駕,而是蓄意挑釁。張思翰感覺不妙,他把行李一拋,撒腿就跑,百米衝刺一樣,沿著長街跑向一座大橋,橋上有一輛正在巡邏的警車。

張思翰攔住警車,向警察說明情況,警察帶著張思翰迅速趕到事發地點,長街漆黑一片,沒有破損的痕跡,一排垃圾桶擺放有序,地上連一點碎片都沒找到。張思翰的行李被丟在醒目的位置上,什麼都沒丟,但是行李中的物品絕對被翻動過。警察並沒有對張思翰的曆險故事在意,安慰他一下,將他送到車站旁邊的一個小浴池,因為他滿身沾滿了垃圾的臭味,不清洗一下,根本上不了車。

浴池裏熱氣蒸騰,張思翰站在淋浴下,回想如同細細的水線流過身體,不過十分鍾,究竟是什麼力量改變了那條陰暗的長街,完全沒有破綻,怎麼可能,好像他一離開廚藝賽場,就有一種奇怪的力量開始旋轉,隻是他並不知道,危機才剛剛開始,他還沒有接觸到那股力量真正的黑暗麵。

擦幹身體,張思翰走回到更衣室,打開衣服箱,一團淩亂,他很清楚地記得,他脫衣服的習慣是褲子壓在衣服上,但是現在一團糟,顯然有人動過他的衣物,不過箱子上的暗鎖沒壞,他環視四周,幾名浴客躺在沙發上休息,有的打瞌睡,有的抽煙,沒有一個人的視線投向這裏。

張思翰叫來一個服務生,詢問是否有人動過他的衣服箱,年輕的服務生麵帶笑容地解釋說:“對不起先生,除了你手中的鑰匙,還有服務總台的鑰匙,沒人能打開衣服箱的電子鎖。”

張思翰果斷地意識到,自己的推測沒錯,有人在他這裏尋找什麼東西,他穿好新買的衣裳,這些衣裳是他特意叫服務生按照尺碼去夜場購買的,被垃圾弄髒的舊衣服已經扔掉,他偶爾也會有種迷信的思想,換身新衣,掃掃晦氣。

張思翰滿麵春風地走出浴池,來到吧台前,他微笑著對服務台的姑娘說:“我委托保管的東西呢。”

服務台的姑娘看著他有些吃驚,半個小時前那個渾身臭氣熏天的家夥,現在成了一個風度翩翩,衣著名牌的富少。她笑著將一個皮夾還給張思翰,張思翰打開鹿皮皮夾,裏麵有兩樣東西,一枚金牌,一把古老的刻刀。

小姑娘笑著說:“你是做什麼的,這樣神秘,托我保管東西的時候都是秘密的。”

張思翰噓了一聲,低聲問:“有沒有人來前台打聽,我是不是在這裏保管了東西?”

“沒錯,是有一個人來問過,他說是你的朋友,但是我沒告訴他。“那姑娘媚眼如絲地瞧著張思翰。”你不是說了嗎,不要讓我告訴任何人,尤其是你的朋友,你要給他一個驚喜。”

張思翰問:“我朋友呢?”

“喏,就在那。”小姑娘用手一指,忽然咦了一聲,因為她指的方向是一張空沙發,沙發上放著一張舊報紙,顯然沙發上的人剛剛離開。

張思翰透過玻璃窗向門前看,一個慌張的身影正鑽進一輛指南者。等他追到外麵的時候,指南者好似幽靈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張思翰很鬱悶,本來可以搶先一步,從黑暗裏把那個家夥逼得無處遁形,但是偏偏遲了一點,他隻好帶著一股壓抑的情緒走進車站。

過了檢票口,張思翰抓起安檢帶上的行李,走進候車大廳,旅客很多,他的目光在這些旅客的麵孔上掃過,把曾在浴室見過的臉孔都深深地記憶一遍,過目不忘並非難事,如果有一張麵孔似曾相識,他就會確定,那是一個跟蹤者,但是旅客中沒有跟蹤者的模樣,他放鬆下來,等了十幾分鍾,列車進站,他背起行李走進車廂,用同樣的對號入座式的目光搜尋,在車廂裏搜查一遍,沒有可疑點,他把行李包塞到貨架上,和衣而臥,心裏想起了另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