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2 / 2)

“九州會我是沒聽過啦,不過聽說義天盟風頭更盛,勢力更龐大,是不是真的?慶兄你說呢?”

我提高了嗓音,從嘈雜的人群裏將聲音送了出去。

“義天盟?”

魁梧漢子慶兄點了點頭,“自然,義天盟的組織更嚴密,幫眾更多。”

“不過這義天盟的盟規可不是什麼匡扶正義。”一個灰衣的小老兒嘿嘿笑道。

“哦?”有人不解。

“這義天盟據說是富可敵國啊,就是些普通幫眾出來,也都能穿綢布錦鍛。你何時瞧過匡扶正義也能生財的?”小老兒又是嘿嘿幾聲。

“哦——”眾人會意。

“那這義天盟又做的什麼買賣?”

“自然都是開些鏢局、武館什麼的,”

魁梧漢子慶兄道,“不過據說還受雇於權貴,接一些保鏢之類的活兒。”

這廂裏卻是引起一頓唏噓。江湖事江湖了,一般都不願與官府有所牽扯。聽到這,一些人隱隱有些不屑,對這義天盟也沒了多少談論的興頭。

我見再探聽不到什麼有用的消息,隻得怏怏離去。

城西郊小院的後院,李鬢正生火做飯。我走進去的時候,她抬臉笑了笑,那臉上汗水混著油汙黑灰,實在精彩之極,一把烏發倒像跟街頭潑婦撕打了一般,東一篷西一塊。

我不由噗嗤一樂,“你這是準備唱哪一出呢?”

她泄氣地扔下柴火,還微微翹著唇。

我想著總算有一樣能勝過你,挪過去道,我來吧。

可是這脾氣大火氣小的柴火並不好應付,兩人手忙腳亂好一番功夫才找到點竅門。小火冉冉地燒了起來。李鬢堆了柴火進去就走開了。

我把食物洗一洗,整理好,一樣一樣地烹製。在莊府裏,我武不成器,文不是第一,烹飪卻很感興趣,大廚沒少教些絕活。

加了參須的鴿子湯汩汩地冒著泡,香氣濃鬱,直誘得人口水也下來了。蘑菇爆過的鱸魚,灑上蔥花也是鮮美得很。然後是綠油油的莒菜,黃燦燦的涎葉,飄著清幽的香味兒。

楊斷聞香而動,撐著走出來,大是驚奇。院裏不見李鬢的影子。

我轉頭見了,正立起身要去扶他,他已歪向院中的木桌,在桌旁坐了下來。左右看了看,像在尋找什麼,然後看向我,有些迷惑。

“我一直都在洛陽的啊。”我笑咪咪地俯身將碗盤擺上了桌麵,“李鬢昨日街上遇到了我。”

他看著我,眉眼柔和了些,“那還真是巧了。”

小院中粉菊月季芍藥安安靜靜的,桐樹的葉子讓微風拂了,動彈兩下。

替他將披風拿了出來,再沏了壺茶。做這些事的時候,我心中十分地歡喜。

最後一道炸丸子擺上桌。他微微地歎息,“多久沒有這樣好好吃頓清靜的飯了。早聽說莊二有個妹妹喜愛廚事,想不到今日解救了我們饑一頓飽一頓的二人。”

我彎了彎嘴角,那弧線卻塌下來,蹙眉轉過身收拾起散亂的廚具來。

等了好一會,李鬢回來,在我身邊坐了,準備開飯。

楊斷目光灼灼道,“這麼長時間,去哪了?外麵對你並不安全。”

李鬢支吾了幾句,隻是吃飯。

想起那時被追殺的李鬢。她的仇家來頭不小,怕是打算斬草除根。

吃過飯,楊斷倚著榻邊,翻動著肩邊的衣物,極費力的模樣,李鬢看了一眼,手臂動了動。

我走近了問,“怎麼了?”

“該換藥了。”他的視線從我肩頭望了出去。

“我去拿藥,露衣你幫他換一換。”

李鬢腳步聲走向另一側的房間。

楊斷垂了手任我解開纏帶,我小心地避開傷口,手指偶爾還是會碰到,一陣心悸,悄悄抬眼看他,他繃著臉,心不在焉,有些抑鬱的樣子。

咬了咬唇,心裏發酸。默默地處理好傷口。

這樣過了兩日,我還是不放棄地早出晚歸,每天挨在西郊的小院。

小玉問起,我寫了小院的地址給她,若有事可去尋;小玉又道江伯見到有人來殷府找過我幾次了,總是遇不上。我想應該是王府的人了,決意離開之後,薪餉也沒去領。就叮囑小玉,別總跑去玩耍,去詩會也小心些,下次有人來,幫我作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