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我朋友房間的電話要拆掉?”秦明軒聽到栗然在忙就直截了當的問。
“哦,她的病因是心理,所以要杜絕要杜絕不利於病情的聲音環境的。”栗然見識說。
“電話聲會不利嗎?”秦明軒不解的問道。
“病人情緒低落而且很不穩定,最新的科學研究表明電話的鈴聲會促使病人焦慮症的發作。雖然她得的不是焦慮症,但是也不利於她情緒的穩定。據我觀察,她的病因很複雜,所以就讓院方拆掉電話。怎麼,是不是因為增加了人工傳達信息的費用你有些舍不得了?”栗然看玩笑的說道。
栗然是在酒吧和秦明軒認識的,兩個人一見如故很快就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所以他們之間有相當的默契度和信任度。這也就是栗然並沒有把所有細節告訴秦明軒而是自己做了決定的原因。
“是的,心在滴血呀。”秦明軒說著還故意壓低聲音以顯示自己在滴血。
“少來了?到底怎麼了?”栗然問道。
“今天錯過了溫哥華打來的電話,但是竟然沒有辦法再聯係到我那朋友,所以問問你是什麼情況。”秦明軒解釋道。
“哦,是這樣啊,不然的話我打電話給我的師兄吧。這家療養院並不是那麼隨意選擇的,是因為我的師兄在那裏是很優秀的保健醫生哦。”栗然得意的說。
“不用了,我已經決定去看她了。”秦明軒笑著說。
“你要去溫哥華嗎?我正好做完這個手術就休息三天,不如我和你一起去吧,我也已經好久沒有見到我的師兄了。而且這件事情我一定要當麵謝謝他的。”栗然說。
“什麼事情,安排醫院的事情嗎?”秦明軒問道。
“不光是,主要是為你節省了百分之三十的開支呢。”栗然撅著嘴說。
“好吧,剩下來的錢記在酒吧裏,供你免費喝好不好?”秦明軒開玩笑的說著。
“好了好了,等我哦,要去手術了。Bye!”栗然聽見護士在叫她急忙掛上了電話。
秦明軒掛掉電話開始收拾一點簡單的東西,接著去了酒吧,把事情都安頓好。大約三個小時以後,栗然的車子就停在了酒吧門口。秦明軒便和栗然一起去了機場。
坐在飛機上的栗然顯得很興奮,也難怪,最近醫院一直很忙,已經很久沒有休息了,就更別提出國了。說起來她並不像秦明軒那樣闊綽,所以出國的機會也是比較少的,因而就顯得比平時興奮些。當然還有一件事,那就是自己會見到許久沒有見到的大師兄。當初他們跟著一個導師學習,大師兄很是照顧她,如今開始忙碌各自的工作之後,除了有重要的事情,都不怎麼聯係了。所以這回能夠去溫哥華看看大師兄自己是很高興的。
秦明軒望著一臉興奮的栗然,心情莫明的好了起來。栗然永遠看起來都是那麼的無憂無慮,雖然工作辛苦些,但是因為沒有什麼翻新的事情,日子倒是比自己還過得舒服。
“什麼問題?盡管問,一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秦明軒溫和的說。
“那個孕婦和你是什麼關係?”栗然問道。
“一個朋友。”
“不會吧。”栗然顯然並不同意秦明軒的說法。
“怎麼就不會了?就是朋友啊。這樣的事情我騙你做什麼?”秦明軒輕鬆地笑了笑說。
“什麼朋友能讓你對她這麼好?這麼遠的路你還要親自去看她。這不是糊弄我眼睛瞎嘛。”栗然不相信的說道。
“就是普通朋友唄!怎麼了這是?好像還生氣了。不是我說你啊,這氣生的很莫名其妙。不可愛,一點都不可愛。”秦明軒喜歡用可愛這個詞形容栗然。每次栗然一聽見這個形容詞都會很聽話的。他以為她是喜歡這個詞,其實他並不知道。可愛這個詞在栗然聽來包含了寵溺和曖昧在裏麵。
“切,就沒見你對我這麼好過。”栗然撅起了嘴,很顯然全明星的話並沒有起到該起的作用。
“要不這回你也住療養院不回來算了,我給你報銷全部費用,還定期來看你好不好?”秦明軒打趣的說道。“真是的,一個生了病的孕婦你都嫉妒。真是越來越美品味了。”
“我哪有嫉妒嘛!就是覺得你們的關係很不尋常但是有沒有聽你提起過。該不會是你的孩子吧?”栗然驚訝的說。
“當然不是,瞎想什麼呢?她是對我一個朋友來說很重要的人。”秦明軒淡淡的說。
“這麼說並不是你的朋友咯,哪還這麼上心?誰的朋友?是不是百合?”栗然想了一會兒說。
秦明軒笑了笑沒有再回答,跟栗然計較就是相當於在跟一個小孩子計較,有這些時間去浪費還不如睡會兒覺,免得時間緊張,說不了幾句話就又得離開。說起來這加拿大也確實討厭,來回就得一整天的時間,如果不是因為杜靜凝,自己才懶得跑來跑去呢。
他的這種態度對於栗然來說就是默認的意思,所以也就不再說了。
一想到百合栗然心裏就很失落,在秦明軒的家裏有一間房是專門為她設計的,就是那間百合花房。有時他也會和自己說起她的事,但隻是一點點。他從來沒有說過她的名字,但是栗然知道,這個被自己稱為百合的女人是他的一生所愛。但是那又怎麼樣,因為自己知道百合似乎並沒有那麼愛他。所以,秦明軒依然是大家的,那麼也就是自己的。
飛機降落在溫哥華的機場上,栗然挽著秦明軒的胳膊走下飛機。很快就打上計程車來到南部療養院。
“哇,聽師兄說過這裏風景很美,沒有想到竟然是這麼美。”栗然興奮的叫喊著。
秦明軒望著蹦蹦跳跳的栗然覺得好溫馨,在他心裏栗然就像妹妹一樣可愛一樣招人疼。有時候他甚至自私的想要把她據為己有,但是僅僅是親人的感覺是不可以隨便禁錮人的。
不多時,就在栗然還在四處張望的時候,一個戴著黑框眼鏡年紀和自己相仿的男青年走到了秦明軒的身邊。
“請問是秦明軒先生嗎?”男人磁性的中國嗓音在這塊異國情調的土地上響起。
“你是……”還沒等秦明軒說完,栗然就奔過來一把抱住眼前的男子。
“師兄,好久不見你好嗎?”栗然的眼中似乎有淚水閃動。
男子掛了一下栗然的鼻子說:“哎呀,小師妹又漂亮了許多。我在這裏很好。你呢?怎麼樣?工作忙不忙?”
“忙死了。好不容易休假就來看你了。對了,給你介紹,這是我的好朋友秦明軒,跟你說過的。”栗然說完又指著男子對秦明軒說:“明軒,這是我的師兄大廣。”
“你好,我叫趙廣。”趙廣紳士的伸出手。
秦明軒禮貌的我了手之後就一行三人走進了療養院。
“病人來了之後病情很穩定,但是還是沒有好轉的跡象,可能是心情低落的原因。我們本來就打算通知家屬來配合治療的,你們就正好趕到了。小然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還有些不相信呢。”趙廣有些激動地說。看的出來他很疼自己的小師妹,還有就是見到家鄉人的那種激動。
秦明軒一直微笑著表達自己的謝意。
不久他們就來到203房間。
花姐正準備讓夫人歇息聽見了敲門聲。打開門一看一下子驚呆了:“先生,您怎麼來了?夫人,先生來看你了!”花姐趕忙對葉海欣喊道。
葉海欣驚訝的轉過頭就看見站在門外的一臉微笑的秦明軒。
就像做夢一樣,葉海欣激動的站起身走過去,拉起全明星的手寫道:“累嗎?”
秦明軒微笑著說:“不累,雖然坐了12個小時的飛機,但是已經在飛機上睡過了,不要擔心。”
葉海欣緊緊的拉著秦明軒的手,溫柔的看著他。
栗然看著眼前的一幕突然說道:“怎麼,不請我們進去嗎?”
花姐趕忙讓開說:“快請進,瞧我,都糊塗了。”
葉海欣看著栗然眼中有些淡淡的失落不禁放開拉著秦明軒的手做回到沙發上。
秦明軒溫柔的問道:“在這裏還習慣嗎?你們好嗎?昨天早上錯過了電話一直擔心就趕忙趕過來了。”
花姐激動地說:“什麼都好,趙醫生為我們安排的一切都好,本來是想打電話報平安的,結果反倒把您招來了,唉,都怪我。”
“花姐哪裏的話,我本來就要來看你們的就是沒時間。”秦明軒說完又對葉海欣說:“欣兒,醫生說你沒有按照他們期望的那樣恢複,我很擔心。你是不是覺得這裏不習慣,要不我再給你換一家吧。”
葉海欣連忙揺搖頭在他手上寫道:“挺好的。”
“那你就要開心一些,該放下的要放下。為了孩子,你要好好的。意誌消沉對你的病情和孩子來說一點好處都沒有的。”秦明軒說完把一個袋子遞給葉海欣:“這個是獺兔披肩,你要注意保暖,我不能經常來看你,但是我真的很關心你的安危,所以你要加油啊。”
葉海欣低下頭沒有說話,但是心情卻複雜的很。
見葉海欣沒有說話,秦明軒也一時陷入沉默當中。
栗然望著眼前有些不對勁的情景不禁有些煩躁,就對趙廣說:“師兄,我餓了請我吃飯吧。”
趙廣笑著說:“你呀,還是改不了貪吃的毛病,要吃也要等上你的朋友一起去呀。”
栗然撅著嘴說:“不用等,讓他們談談吧。況且看他們的樣子怕是一時半會兒都談不完呢。不過談話對她的病情有好處,咱們把花姐帶上就好了。但是我不想吃醫院的飯。”
“傻了不是?這是療養院。”趙廣強調的說。
“有什麼不一樣,隻不過是住著舒服的醫院而已。反正已經是吃膩了醫院的工作餐了。我們去外麵吃好不好?”栗然對趙廣撒嬌的說。
“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就是不知道花姐有沒有什麼安排、會不會不方便?”趙廣笑著說。
花姐高興地說:“方便方便,我從來了這裏就一直在療養院呆著,還沒有出去看看加拿大是什麼樣的呢。先生趕來這裏一定有好多話要對夫人說,咱們在這裏也確實不合適。”
栗然搶著說:“我也沒有好好看看加拿大的風景,讓他們說說話,咱們瀟灑快活去。”
趙廣笑著說:“你這個吝嗇鬼,用別人的錢就會瀟灑快活,一去到你門上就會叫外賣或者做你那所謂最拿手的炒白菜,難吃死了。”
栗然氣惱的說:“死大廣,你居然嫌棄我,以後不要到我家去,去了就給你饅頭就鹹菜加白開水,哼。”
“哎呀,開玩笑的,好好好,咱們快活去,瀟灑去!”趙廣寵溺的對栗然說。
花姐不禁感歎道:“說起饅頭就鹹菜,我已經好久沒有吃過了。早飯再加點粥真的是很美味的一頓,我在家經常吃。要不咱們……”
不等花姐說完栗然就鬱悶的說:“花姐,你有點理想和追求好不好?這是在加拿大,我們是要讓高級保健醫生帶我們去吃大餐好不好?什麼饅頭鹹菜的,以後回我家管飽。”
花姐和趙廣不禁笑了起來。
“明軒,你呢?要不要去?”栗然象征性的問道。
“你們去吧。我在這裏多陪陪欣兒。”秦明軒說。
“那我們就先走了。”趙廣說完帶著栗然和花姐就離開了。
走了沒幾步花姐就返回來說:“先生,你們吃飯怎麼辦?”
秦明軒舉起手機說:“送餐唄。”
花姐笑了笑放心的走了,但是不一會兒又翻了回來。
“花姐則呢麼又回來了?還有什麼事情?看起來像是提前步入老年那樣的健忘。”秦明軒打趣的說。
“誰說不是呢。不過這回是有事要說。”花姐說道。
“什麼事快說吧,他們還在等你呢。”秦明軒催促道。
“我想對夫人的情況做一下彙報,這樣先生可以有針對性的勸說一下夫人。”花姐說道。
秦明軒滿意的點點頭說:“花姐的建議非常好,工作也做得細致入微。來說說看。”
“先生,夫人現在住著的這家療養院算不上很大但是很安靜很適宜居住。風景也很好,空氣更是好的沒有話說。在這裏療養的人大部分是溫哥華本地人,先生您曾經說過選擇這裏是因為沒有認識的人有助於夫人的病情。但是現在我想告訴您的是,沒有熟悉的語言環境對夫人語言能力的恢複也是很不利的。萬一她想說的時候忘了漢語的發音則呢麼辦?而且來了這裏之後夫人的情緒一直很低落,也沒有任何想要表達的欲望,每天隻是坐在那裏呆呆的看風景還有金魚。吃飯也是花姐根據自己的感覺判斷買一些,她也從來不表達好不好吃,喜不喜歡,習慣不習慣。雖然我每天都會和夫人說話交流,但是她一直看起來像是沒有聽見一樣。先生您好好想個辦法,把夫人的病治好才是。先生您是不知道,我真的是太想回去了。”華姐說這話的時候,滿腦子都是她那兩個孩子。
“好的,花姐我知道了,我會想辦法的。你先去吃飯吧。你的苦我都知道,回頭給你加些工資。”秦明軒說道。
聽到加工資,花姐頓時來了精神。但是她依然忍住笑容說:“先生,您是知道的,我並不是看中錢的人。但是夫人真的是很好,先生也很好。我會盡力的。”
“快去吧,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秦明軒笑著說。
花姐滿意的出去了。
秦明軒起身把房門好好的關上,然後微笑著對葉海欣說:“他們都走了,你有什麼心事就說吧。我會在這裏陪你的。”
葉海欣望著秦明軒眼睛裏滿是委屈和感動,隔了一會兒在他的手上寫道:“謝謝。”
“謝什麼?你要好好的。葉氏的事情我都知道,過去的就過去了,但是活著的人還要繼續。我希望你能忘掉過去重新開始。如果你願意,我可以一直養著你直到你找到新的幸福。”秦明軒真誠的說。
葉海欣聽完秦明軒的話後沒有說話而是一直望著窗外的遠方。
“你還是放不下他?”秦明軒問道。
葉海欣怔了一下揺搖頭。
“那到底是什麼還讓你放不下?你知道嗎?如果你一直放不下心裏就會一直受到刺激,那樣你就很難再開口說話了。”秦明軒擔憂的說。
葉海欣轉過身在他手上寫道:“那又怎樣?心都已經死了。”
秦明軒緩緩的說:“我家就我一個人,我不用傭人。所有知道的人都認為我是一個喜歡安靜的人,但是隻有我自己知道,我是最害怕安靜的。所以我開了S市裏最大的酒吧。隻有在那裏我才感覺自己是活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