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6章 恍如隔世(3 / 3)

葉海欣聽了秦明軒的話不禁在他手上畫了個問號。

秦明軒笑了笑說:“曾經有個朋友對我說,生活是需要勇敢去麵對的。如果一味的選擇逃避,那麼困難就會一直都在。在困難和生活中我們應該去尋找一個平衡點,這樣人才不會完全消沉也不會過分墮落。困難是練就意誌力最好的東西。我最害怕的是安靜,因為安靜使我覺得孤單。所以我就一個人生活,我要天天麵對安靜麵對孤單,直到我可以戰勝它。現在在酒吧的時候,我反而覺得是最安靜的。因為我現在明白了,陌生才是真正令人恐懼的。所以我的酒吧又幫我克服這種恐懼。”

葉海欣聽著聽著,眼神暗了下去,在他的手上寫道:“我害怕的就是麵對。”

秦明軒想了想說:“害怕麵對什麼?葉家的敗落還是被玩弄的事實?”

葉海欣淚光閃閃的在他手上寫道:“所有的一切。”

“我知道你為什麼聽到我的話之後會流淚,是因為我說的話夠難聽夠一陣見血。但是你要明白,隻有把事情剖開直接正視血淋淋的事實才會接受最難接受的東西。一旦你接受了它,其他被粉飾過的現實就變得和藹可親多了。麵對本身並不可怕,你害怕麵對是因為你缺乏安全感。”

葉海欣想了想覺得秦明軒說的很對,自己從小就缺乏安全感害怕失去,但是現在,除了肚子裏的孩子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但是這個孩子的父親是顧禕辰,是和葉家有深仇大恨的顧禕辰,是害的葉家家破人亡的顧禕辰。她覺得很痛苦,明明是相愛的人,最後卻淪落到仇人的地步。原本用來給他驚喜的孩子現在卻成了時刻提醒自己受到屈辱和傷害的見證。

葉海欣想到這裏眼睛裏恨恨的,她拿起秦明軒的手寫道:“我不想要這個孩子。”

秦明軒看了以後非常著急的說:“欣兒,不可以,孩子是無辜的。你是一個母親,你要盡到一個做母親的責任。不管怎麼樣,你們是有過曾經的。你們的孩子身上流的是你們兩個人的血,是你們愛情的見證。”

“見證,血”葉海欣不斷地在腦海中重複著秦明軒的話。愛情,她相信他們之間是有愛情的,但是他是為了報仇可以犧牲一切的人。那麼自己呢?為什麼還要糾結他拋棄自己事。現在想來,母親的死和哥哥的死都與他有著說不清的關係,葉家是對不起顧家,但是這絕不是他可以這樣傷害自己家人的理由。

葉海欣摸著自己的腹部,一種仇恨的感覺營上心頭。憑什麼他享受勝利果實的時候,自己卻在這裏難過?因為他,自己失去了最親愛的家人,甚至自己的聲音。自己不服!

“放心,隻是說說。”葉海欣在秦明軒的手上重重的寫道。

秦明軒滿意的點點頭說:“欣兒,加油啊。不然孩子出世的時候聽不見你的聲音會傷心的。”

葉海欣微笑著點點頭。是的,自己要堅強。他最想看見的就是自己的落魄就是葉家的敗落,自己偏不要他如願,一定要活得好好的。

“欣兒餓了嗎?想吃什麼?”秦明軒看見葉海欣仿佛換了一個人一樣精神奕奕,不禁開口問道。

“紅腸和烤肉。”葉海欣在秦明軒手上寫道。

秦明軒高興的拿起電話去訂餐。

望著秦明軒迷人的樣子,葉海欣心裏不禁想,為什麼自己遇到的不是溫和的秦明軒而是冷酷的顧禕辰。這個溫柔的男人給了自己這麼多的照顧和關照,要不是他,自己早就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還有自己的孩子。若是有下輩子,自己一定當牛做馬也會報答他的。

秦明軒定完餐和葉海欣坐在一起,說了一些酒吧的趣事,還說道了自己調的叫做“心碎”的酒,還提到了百合花,但是最後他沒有說杜靜凝。更沒有說自己付出這麼多去救她僅僅是為了彌補杜靜凝心中對她的愧疚。她隻是自己留給杜靜凝的後路。

不一會兒定的餐就已經送到了。葉海欣大口大口的吃著,已經好久沒有過這種想吃的感覺了,她一邊吃,一邊溫柔的對著秦明軒笑。她希望他回國後想起來的是自己最美的時候。

就在他們剛剛吃完的時候,敲門聲響起了。

秦明軒打開門,是趙廣和栗然、花姐他們回來了。

栗然摸著肚子說:“哎呀,真是的,吃多了,撐死了。”說完就走進房間的沙發坐了下來。

花姐也走進門坐了下來,但是沒有說話。

秦明軒見她一臉愁容不禁問道:“花姐你怎麼了,怎麼好像不開心的樣子,沒有吃好嗎?”

花姐抬頭看了看秦明軒低下頭還是沒有說話。

栗然哈哈大笑的說:“花姐吃不慣黃油和黑椒,所有的食物都用醋洗過才吃,最後忙活了半天還是吃惡心了。”

花姐終於說了一句話:“享受不了。”

趙廣卻沒有走的時候那麼高興。

“怎麼趙醫生看起來也是很不開心呀?”秦明軒問道。

“銀子花光了怎麼會開心,好了大廣來來來安慰你一下。”栗然說完吻了一下趙廣的額頭,趙廣的臉刷的一下全紅了。

一屋子的人都笑了起來。

“對了,明軒,你還欠我一個吻呢。”栗然抱住秦明軒的胳膊撒嬌道。

花姐一下子緊張了起來,眼巴巴的看著下文。

葉海欣聽到這句話之後笑容僵在了臉上,用複雜的眼神望著秦明軒。

趙廣有些不高興的說:“小師妹,你再胡鬧就不理你了。”

栗然望著這驟然安靜的氛圍,又看看有些尷尬的秦明軒,不禁打起了哈哈:“哎呀,瞧把你嚇的,開個玩笑嘛。”說完徑自笑了起來。

屋子裏的氛圍這才緩和了許多。但是分明的,當葉海欣和栗然無意間四目相對的時候,有火在那裏燃燒著。

“先生,您有沒有去看我那兩個孩子?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花姐突然想起自己的孩子,不禁有些擔憂的說道。

“已經去過了,他們都挺好的。不過他們的姨媽可是沒有花姐你漂亮啊。”秦明軒微笑著說道。

花姐聽後臉上秀出一朵紅暈說道:“妹妹她沒有我白淨。”

這句話說完大家又笑了。

葉海欣笑完拉起秦明軒的手寫道:“走?”

秦明軒溫柔的說:“一會兒就要走,已經訂好了機票。栗然隻有三天假,醫院的事情不能耽擱。我的酒吧也不能長久沒有老板。所以要盡快趕回去,但是你放心,有時間我會多來看你的。”

聽到秦明軒的話,花姐和葉海欣都露出失落的神色。

“好了,放心吧,一定會時常來看你們的。”秦明軒安慰道。

“先生,記得讓孩子們來。”花姐提醒道。

“記得記得,而且還要帶些中國的吃的。這裏的黃油和黑椒特別不好吃。”栗然用花姐的口吻現場做了一段模仿秀,引得眾人都笑了起來。

“好了,我們要走了。花姐你要照顧好夫人,有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秦明軒說道。

“嗯,但是先生您要記得接呀!”花姐有些不滿的提醒道。

“一定、一定。”秦明軒係那個下定決心似得說。

花姐和葉海欣依依不舍的把秦明軒和栗然送到療養院的門口。看著他們遠去的車子,兩個人都哭了。但是這次他們沒有白來,因為花姐驚訝的發現,夫人的臉上有了健康的光澤。

照顧一直把他們送到登機口,一直不放心的對秦明軒說:“麻煩你照顧好我的小師妹。”

秦明軒笑著點點頭,並再次感謝他的幫助。

飛機起飛了,望著這個呆了幾個小時的地方,栗然陷入沉思當中。

“怎麼了?想什麼呢?大餐嗎?”秦明軒笑著問道。

“她喜歡你。”栗然認真的說。

“嗯?”秦明軒沒有聽清。

“你的那個懷孕的朋友她喜歡你。”栗然看著秦明軒的眼睛更加認真的說。

“想什麼呢?如果說喜歡的話,我也喜歡你,喜歡欣兒還有花姐呢。”秦明軒微笑著說。

栗然知道他是在假裝,但是話又說回來,向秦明軒這樣的男人,應該沒有女人會不喜歡吧。

秦明軒看著還在認真的栗然,輕輕的吻了一下她的眉心說:“你的獎賞。”

栗然不禁羞紅了臉,轉過頭望著窗外不斷與飛機擦肩而過的雲朵。

秦明軒閉上眼睛躺在靠背上,期望著栗然說的話隻是玩笑而已。

秦明軒從加拿大回來,整個人累的差點散了架。在床上睡了整整一天才緩了過來,身體剛剛舒服了些酒來到花房。有一盆狐尾百合死掉了,把他心疼了夠嗆,趕忙打電話叫了園圃工人又弄了新的百合補了進去。

等把家裏的事情忙完秦明軒才來到了酒吧。剛剛走進辦公室就有手下來報告說有個杜靜凝的女人來找過她,他一聽就急了眼。

“怎麼不給我打電話?”秦明軒生氣的問道。

“老板息怒,當時我正在處理6台那邊酒水的問題,有服務生過來找我,說有個叫杜靜凝的要找老板。我趕忙趕過去,告訴她老板您有事出差。我問她有什麼事,用不用給老板您打電話。她說沒事,不用打電話,接著喝了幾杯酒就走了。”手下回答說。

“她那天看起來怎麼樣?”秦明軒問道。

手下想了一會兒說:“看起來沒什麼問題,好像有點憂鬱的樣子。”

“下去吧。”秦明軒說完揮了一下手。

手下一邊走一邊鬱悶,這個女人到底什麼來頭。平時市長的公子來了也沒見老板如此緊張過。

秦明軒仔細想著手下的每一句話。一定是靜凝心情不好才來的,她是和顧禕辰結婚的,應該開心才是。而且現在是蜜月期,他們竟然沒有度蜜月去嗎?還是,顧禕辰對她不好?想到這裏,他一點也坐不住了,但是看看時間已經是晚上了。不管真實的情況怎麼樣,自己作為單身男士是不應該晚上給她打電話的。秦明軒氣惱的又做回椅子中。

此時的顧家大宅正在吃晚飯。顧禕辰和杜靜凝坐在那裏專心的吃著飯,誰也沒有想要打破這飯局的寧靜的意思,下人們也是操了120分的心,大氣也不敢出一下。

自從那天杜靜凝邁出兩人關係的第一步開始,他們的關係好像就一直停留在那裏。杜靜凝每天像往常一樣為顧禕辰準備衣食打理生活,顧禕辰每天回家吃飯。他們會簡單的打招呼,但是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其他的交流。每天他們還是睡自己各自的房間,做自己各自的事。除了吃飯的時候,兩個人一直是分開的狀態。因為是在蜜月期,雖然沒有度蜜月,但是杜靜凝一直在家中休息沒有去公司。

“我吃完了。”顧禕辰說完站起身往樓上走去。

杜靜凝還是埋頭吃飯,看他已經走遠才放下碗筷開始收拾。其實她是故意拖到最後吃完,目的就是坐到最後怕錯過他想要交流的機會,但是一天天等下來等來的始終隻有失望。

“少夫人,你去陪陪少爺吧,這裏我來就好了。”張嫂見杜靜凝走進廚房就趕忙對她說。

張嫂還在為他們的感情努力,但是杜靜凝的信心卻一天天減少下去。不是他們不願意交流,而是沒有可以交流的東西。他是冷酷的人,自己也性格沉靜,本來就沒有多少話可以說。現在在加上著夫妻的尷尬身份,兩個人就更沒有想要交流的了。

杜靜凝點點頭對張嫂的好意表示感謝之後就離開廚房,但是她並沒有去找他,而是回到自己房間。以前自己是他的助理,平時大多是工作上的交流,即使有些生活上的事情也是他交代的自己才會去做,那時候他什麼事情都會留給她做。現在,他已經慢慢的自己去做了。因為結婚,兩個人都已經不知道該怎麼進項生活了。隻是淡淡的,努力維持著家庭的平靜。但是她知道,其實從自己邁出第一步開始他努力的回應這件事上可以看出,他也是很用心的。

離回公司工作還有一段時間,每天除了做家務好像都沒有什麼事情可以做了。就在她無聊的時候,突然想起今天回家的時候阿東說起明天要去子公司,於是她站起身走出自己的房間。

杜靜凝來到顧禕辰的臥室,臥室裏麵沒有人。這還是結婚以來自己第一次來到他的臥室,一切都還保持著葉海欣在時候的樣子。她隻在房間掃了幾眼就來到衣帽間。葉海欣的衣櫃還在,她不禁打開它,還是夜來香的味道。裏麵掛著葉海欣平時穿的衣服,看著這些熟悉的衣服,杜靜凝的眼睛濕潤了。輕輕的把小衣櫃的門關上,來到顧禕辰的衣櫃旁。

明天既然要去子公司他一定會選比平時更加莊重的衣服,自己來這裏也是為了幫他挑選衣服然後熨好。

打開衣櫃,熟悉的款式還是掛在熟悉的位置。她慢慢的摸著每一件掛在那裏的衣服,曾經這些都是自己在做的,直到葉海欣接了手,雖然大體上什麼都沒有改變,但是自己卻一下子沒有找到放領帶的盒子。畢竟不是自己整理的東西,杜靜凝感覺像做賊一樣。

挑了一款阿瑪尼的黑色長外套,又挑了一套黑灰色格子西裝,想象了一下他穿上的樣子,滿意的把衣服拿了出來。

“你怎麼來了?”不知何時顧禕辰已經回來了,但是他並沒有注意到衣帽間有人,於是還是被驚了一下。

杜靜凝也沒有想到他也在,鎮靜了一下淡淡的說:“我聽見阿東說明天要去子公司,便想著幫你把衣服挑好。”

顧禕辰沒有說話。

杜靜凝想了想又說:“我敲門沒有人答應,又不想去打擾你。”

“放在那裏吧。”顧禕辰還是用帶著一些冰冷的語氣說。

“我還沒有熨呢。我熨完給你送過來吧。”杜靜凝溫柔的說。

顧禕辰點點頭。

杜靜凝便拿著衣服回到自己的房間,打開熨衣架上麵竟然積了薄薄的一層灰。這個東西從葉海欣著手他的生活之後就再也沒有用過了,現在看見它竟是一種心酸的感覺。

衣服很快就熨完了,杜靜凝拿了袋子裝好想要送到他的房間去。

剛剛走出房門就看見大廳來了人。

“張嫂,什麼事情?”杜靜凝看見張嫂在那裏和那個陌生人說話,不禁問了句。

“回少夫人,說是會館派來送衣服的。”張嫂回答道。

“衣服?”杜靜凝把手中的袋子放在大廳的沙發上之後來到陌生人跟前問道:“你是哪家會館的?”

“顧夫人好,我是環球商務會館的工作人員。顧先生上午預定的衣服我們已經做好了,因為時間比較急給貴府帶來的不便請諒解。”陌生男子禮貌的說。

“你們會館也要做衣服嗎?”杜靜凝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