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曆史中,類似的情況可以在男人與女人的關係中發現。男人害怕女人,因而統治女人,這種統治是無意識的,他們這樣做的理由非常像他們對自己始發過程的畏懼。動力心理學家往往認為,男人和女人的關係很大成分是由這樣的事實決定的,即女人會使男人想到他們自己的無意識,也就是想到他們自己的女子氣,他們自己的柔和與溫存,等等。因此,同女人作戰或力圖控製女人,貶低她們,這已成為對於這些在我們每一個人的內部都有的無意識力量進行努力控製的一部分,在驚恐不安的主子和仇恨滿懷的奴隸之間是不可能有真正的愛的。隻有當男人變得足夠堅強,足夠自信,並足夠整合時,他們才能容忍並最終喜愛自我實現的女子,喜愛人性豐滿的女子。如果沒有這樣一個女子為伴侶,相信沒有哪個男人能夠實現他自己。
因此,堅強的男人和堅強的女人是彼此互為條件的,因為兩者的存在誰也離不開誰。他們也是互為因果的,因為女人成長為男人,男人也成長為女人。而最後,他們也是相互報答的。假如你是一個很好的男子,你要贏得的也是那樣的女子,那樣的女子也是你應得的報答。因此,讓我們回到我們的類比上來,健康的始發過程和健康的次級過程,或健康的幻想和健康的理性,需要彼此的幫助,以便融合為一個真正的整體。
按年代順序來講,我們關於始發過程的知識最初來自對夢和幻想以及神經症的研究,接著又來自對精神病和瘋狂過程的研究。這一知識隻能一點一點地從它的病理學儒染中解放出來,從非理性、從不成熟、從貶意的原始狀態中解放出來。隻有在我們對健康人的研究中,我們才逐漸充分意識到創造過程,意識到娛樂、審美感知、健康的愛的意義、健康的成長和形成、健康的教育,才懂得每一個人既是詩人,又是工程師,既是理性的,又是非理性的,既是孩子,又是成人,既是男性的,又是女性的,既處在心理世界中,又處在自然世界中。我們也是逐漸地才懂得,我們如果天天都力求成為僅僅純粹合理,僅僅合乎科學、邏輯,僅僅明智、實際、承擔責任的人,我們便會有所失。
我們確信,整合的人,充分發展的人,充分成熟的人,必然是在這兩種水平上同時對自己起作用的人。當然,很少有人汙蔑人性的這一無意識麵,把它說成是病態而不是健康,弗洛伊德曾這樣想過。但我們知道事實並非如此。全麵的健康意味著在所有的水平上都對自己起作用。我們不再說這一方麵是“惡”而不是“善”,是低級而不是高級,是自私而不是無私,是獸性而非人性。
通觀人類曆史,特別是西方文明史,更特別是基督教史,總是不能擺脫這種二歧式。我們不再能把自己二歧化為洞穴人和文明人,惡魔和聖賢。我們現在能夠把這看成一種不合理的二歧式,一種不合理的“非此即彼”,通過這種分裂和二歧化過程本身,我們創造了一個病態的“此”和一個病態的“彼”,也就是創造了一個病態的意識和一個病態的無意識,一個病態的理性和一個病態的衝動。
理性能成為十足的病態,你在電視上的問答比賽節目中可以經常看到這種病態。有一個可憐的家夥,一位古代史專家,他的收入極高,曾告訴某人他達到這一步隻不過是靠熟記下全部劍橋古代史——從第一頁開始直到末一頁,現在他已熟知這本書中的每一個日期和每一個名字。這個可憐的家夥!亨利曾寫過一個人的故事,他想,既然百科全書概括了全部知識,他就無須為進入學校發愁了,隻要熟記百科全書就行了。他從A部開始,然後是B部、C部,等等。那就是一種病態的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