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Chapter.7(1 / 3)

從遠山的高處向下看,城市被厚重的沉色線條勾勒出一目既然的六角形區域。但,那並不是全部,在這個被機械的喧囂所包圍的城市下方,還有著令人無法想象的巨大空間。

此刻,她正走在一條僅供兩人並行且沒有任何防護措施的石橋上。石橋前後連接著兩壁的隧道,淺淺朝下方一瞥,漆黑的視野深不可估,深淵底部隱約粼光閃爍。

是水。

盡管非常細微,但夜欏衣的確聽到了,那是水流從高處潺潺瀉下的聲音。

“這裏是?”走過石橋若木壓低聲音小心翼翼地問。

“渡靈橋。”長老指著前方說:“走過前麵的隧道就是朱雀壇了,在往前,經過一個鎖鏈吊橋便是君長的王殿。”

“君長……的……王殿?”若木不理解的眨了眨眼皮,重複念著長老的話語,奇道:“君長的王宮不是在……”

“掩人耳目!”夜欏衣與偃非命的聲音重疊響起。長老淺淺一笑,嚴肅道:“原本,除了六位長老是不該讓其他人知道的,尤其是外人。不過此次情況特殊,再加上君長要親自覲見二位,所以特別破例。”長老頓了頓,又對若木和常服道:“你們也一樣。”

“誒!”若木驚叫起來。

連本族子民都要隱瞞的地下王宮和祭壇……到底是為了躲避什麼人?僅僅是為了躲避什麼人嗎?還是……

偃非命沉默的望著前方,有太多的疑問如同這深暗隧道盡頭的那道光亮,越是靠近他,光亮也越強,甚至還來不及去正視那盡頭的一切,卻已經在黑白交替的一瞬間被灼的睜不開眼。

“嗚哇——”常服和若木同時發出了感慨。

走出隧道,出口處分兩邊迂回曲折出兩條青石板所砌的台階。台階的底端是一個長方形的平台,鏈接著三道雕紋拱形橋,而彼端則是一個巨大的圓形廣場,其上有六根刻有騰龍逐月的白玉柱,以相等的間隔矗立在廣場那圈繁複石雕的軌跡上,每一根白玉柱的內側都設有著一尊青玉所製的玄武石像,玄武麵朝祭壇額首微仰,似乎在看向祭壇正中間的那道火焰一般、幾欲衝出地麵的紅光。更遠處,有幢約有九層高、雄偉壯麗的古城樓,想來,那便是君長的王宮了。

“你們來了。”

渾厚的聲音回蕩著整個空間,聞聲看去,玄武的龜背上隱約有人影晃動。不知是不是錯覺,那人影仿若虛無的靈體,視線能透過他身軀看到身體彼端的地麵雕紋。

可是,他們是何時出現的?自己竟不曾察覺!

夜欏衣眼眸一顫,手指暗暗緊握。

再近些,他們才注意到六個玄武雕像的龜背上分別坐著五個人,與方才不同,是結結實實的身軀,那份活人應有的存在感與方才截然迥異。六個雕像中唯一空缺的那尊背朝長老,略微向下傾斜的龜背似乎在對他做出邀請的姿態。

“紅蓮長老,請上座。”一個清脆的少年聲音響起。偃非命四顧看去,卻並未看到人影。

“是。”長老一改之前的懶散做派,雙手疊交於胸前對著祭壇的方向屈了屈身,款款走向玄武石像,輕身一躍盤腿穩穩坐下。

在紅蓮長老穩穩坐下後,一道道齒輪轉動的聲音接踵而來,緊隨其後的還有機關開啟、重合的脆響,接著,祭壇中間的紅光如同一支離弦的箭,朝著無法看到的天際射出,取而代之的是一瘦小的身影。

這人站在與四人相對的角度,著一襲白袍戴著金色的頭飾,滿頭瀑發漆黑如墨,眉心處發分兩邊,露出了其他族人截然不同的冰藍色第三目,如同一顆碩大的寶石嵌在眉間。

“若木、常服,還有遠道而來的兩位,請移步祭壇前。”

請?若木和常服麵麵相覷,心中暗暗嘀咕:這是君長大人在說話嗎?話說,奇肱族君長居然是美少年?

四人以夜欏衣為首移步上前,就在夜欏衣要更進一步走到祭壇的正中間與那人對立時,若木拉住了她的手腕,對她暗暗搖頭。夜欏衣茫然地看著他,又看了看自己與祭壇的距離,不著痕跡地從若木手中脫出,向後退了一步,與他人平行。

這細微的舉動少年皆看在眼裏,他的麵上不喜不怒隻是維持不變的淡漠淺笑,對四人微微頜首道:“事情的始末我已從紅蓮長老那兒知曉。現下最優先要處理的,是如何來應對王都的人。”說著少年看向夜欏衣抬手對她做出了邀請之姿,道:“夜姑娘,對吧?在處理此要情之前本君想先確認一件事情,還勞煩姑娘移步至祭壇前將雙手懸於其上。”

“嗯?”夜欏衣狐疑地看著他,又看了看眼前的祭壇。

祭壇的平台為正四方形,四角有石造燭龕,中間部分呈六角形,無常規祭台,形如井,淵黑不見底,其外圍壁麵刻有雲海的圖紋,從側麵看去,又隱約似鳳尾環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