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他的公司每年做著五十多萬美元的生意,而他卻為150美元的保險費而如此失魂落魄,甚至因此而病倒在床上。
在洛克菲勒的日程表上,沒有遊玩的時間,也沒有時間休息,除了賺錢和教堂生活之外,他的其他時間都被工作占據了。當洛克菲勒的合夥人加勒和其他3個朋友花了2000美元買下一艘二手遊艇時,洛克菲勒幾乎心痛壞了,他拒絕搭乘那艘遊艇出航。
在一個星期六的下午,加勒發現洛克菲勒還在辦公室工作,就對他說:“走吧,洛克,我們乘船出去玩玩吧,暫時忘掉工作,輕鬆一下。”
但洛克菲勒卻一點也不會領情。他冷冷地說:“喬治·加勒,你是世界上最浪費的人了,你現在正在破壞你在銀行的信用,這也是我的信用。將來你會把我們的生意毀掉。不行,我可不能乘你的遊艇,我永遠也不願見到它。”於是,他整個星期六下午都留在辦公室工作,使加勒討了個沒趣。
洛克菲勒的一生都缺乏幽默感和安全感,他的事業成功之後,他說:“每一天晚上,我一定會先提醒自己,我的成功也許隻是暫時性的!然後才躺下來睡覺。”
此時,他的公司已有幾百萬的資產,但他天天擔心會失去一切財富。怪不得這些憂慮會拖垮他的身體。他沒有時間遊玩或娛樂,也從未進過戲院,從沒打過紙牌,從未參加過宴會。這正如馬克·漢納所說的,他為金錢而瘋狂:“他在別的事情上都很正常,惟獨為金錢瘋狂。”
其實,洛克菲勒的內心非常孤獨,他在俄亥俄州克利夫蘭市向一位鄰居承認,說“希望有人愛我”,但是他那過分冷漠多疑的性格,使很多人都不喜歡他。有一次摩根大發怨言,說不願意和他打交道。“我不喜歡那種人,”他一臉不屑地說,“我不願再和他有任何往來。”
洛克菲勒的自私性格,使他的親弟弟對他也深惡痛絕,他弟弟甚至把自己孩子的棺木從家族的祖墳中移走。他說:“在我的親骨肉之中,不允許任何一個人在約翰·D·洛克菲勒所控製的土地上安息。”
洛克菲勒的職員和同事對他也是敬而遠之。但令人好笑的是,他竟然也怕他們——怕他們在辦公室以外隨意說話,“泄露公司的秘密”。他對人類天性沒有任何信心,有一次,他和一位獨立製造商簽訂了10年合作協議,但他要那位商人保證不告訴任何人,甚至連他的妻子也不能說。“閉緊你的嘴巴,努力工作。”這就是他的座右銘。
後來當他的事業達到頂峰,他的財富像維蘇維火山的金黃色岩漿那樣源源不斷地流入他的保險庫時,他的私人世界卻在頃刻之間崩潰了。許多書刊和文章都公開譴責“標準石油公司”不擇手段攫取財富的財閥行為——因為它和鐵路公司之間的秘密回扣,無情地擊垮了所有競爭者。
洛克菲勒的所作所為,使賓夕法尼亞州的居民對他痛恨到了極點。被他擊敗的競爭對手甚至把他的人像掛在樹上解恨——他們當中有許多人都恨不得親手將繩子套在他那萎縮的脖子上,並將他吊死在樹上。充滿火藥氣味的信件也如雪花般地飛進他的辦公室,威脅說要取走他的性命。洛克菲勒因此雇用了許多保鏢,以防止遭對手殺害。他試圖忽視這些仇恨之火。有一次,他曾以諷刺的口吻說:“你們盡管踢我,罵我,但我還是按我自己的方式行事。”
盡管如此,他畢竟也是一個普通人,無法忍受人們對他的仇恨和敵視,也受不了憂慮的侵擾。他的身體開始不行了。這個新的敵人——疾痛——從內部向他發起進攻,令他措手不及,惶恐不安。
剛開始,他試圖對自己偶爾的不舒適保守秘密。但是,失眠、消化不良、掉頭發——這些全身煩惱和精神崩潰的肉體上的病征卻是無法遮掩的。最後,醫生隻好將驚人的實情坦白地告訴他,說他隻有兩種選擇:他的財富和煩惱——或是性命。他們警告他,他必須在退休和死亡之間做出抉擇。
這個冷酷的“金錢至上”主義者向死亡屈服了,他選擇了退休。在退休之前,煩惱、貪婪、恐懼已經徹底破壞了他的健康。美國最著名的傳記女作家伊達·塔貝看見他的時候,幾乎嚇壞了。她寫道:“他的臉上顯示的是可怕的蒼老,我從未見過他那樣蒼老的人。”
女作家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洛克菲勒可比當時重新收回菲律賓的麥克阿瑟將軍還要年輕幾歲呀!但他的身體己如此衰弱,他的億萬家產為何不能保護他的身體呢?伊達·塔貝為他深感悲哀。她當時正在撰寫她那本有名的著作,揭發“標準石油公司”的罪惡,她當然不會喜歡這個一手建造了這個龐大組織的人。但是,她又說,當她看見洛克菲勒在主日學校教書,焦急地搜尋他四周的麵孔時,“我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這種感覺與日俱增。我真為他擔心。我知道,一個人沒有知心的夥伴是一件很悲哀的事。”
醫生們開始挽救洛克菲勒的性命,他們為他製定了三條規則——這成為他後來奉行不渝的三條規則。
第一,避免煩惱。在任何情況下,都不為任何事而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