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作害羞,淺笑不語。哼,著我漢家衣裳,興我禮儀之幫。
我乘上馬車,駛出皇城相府。
車上,碧葉忽然開口:“阿若,聽說皇上南巡閱河,已經到了山西境內了,不知會不會來皇城相府!”
“應該不會吧,雖說老爺是朝中大臣,可怎麼說也是萬歲爺的老師,再說自年前起老爺就養病在家,皇上應該不會讓老爺來接駕吧!”吹花道。
“阿若,你覺得呢?阿若?”
“啊?”我回過神來,不知怎麼的,今天總有點心不在焉,總覺得有什麼事情會發生。
“阿若,你怎麼了,今天一大早就沉默寡言的,我早覺得你不太對勁了。”吹花幫我理了理鬢邊的發絲,關心地問道。
“是不是太緊張啦,不過行個及笄禮,又不是出嫁,以前你扮成男裝替老爵爺打理清風堂的生意,都不見你這般緊張,現在緊張個什麼勁啊,莫不是想到自已將睨良人?”碧葉眨著眼睛,很奸詐地打量著她老板我。
“你個死丫頭,郡主的婚事橫豎有老爵爺操心,你瞎想什麼,莫不是自己想嫁人了?”莫待我開口,王姑姑幫我頂了回去,“不過阿若,你是不是哪兒不舒服啊?要傳大夫嗎?”
“不用了,我很好。隻是心裏不知為什麼,有點亂。”
“放寬心,我們郡主丫頭終於要長大了,以後我就可以少操心了,你如今出落得這般模樣,這般性情,我也總算跟你額娘有個交待了。”王姑姑眼中有種看不懂得神色,似乎在回憶過去。
額娘?交待?這話怎麼聽著不太對啊?她需跟我額娘交待什麼呀?
“阿若郡主啊,你倒說說看萬歲爺會不會來我們皇城相府啊?”碧葉一臉很好奇的表情。
“管他呢!兵來將擋,水來土淹,隨他來不來。不過這麼遲沒來聖旨,應該不會來了,這樣最好,省錢!”嘴上雖這麼說,可我心裏還是有點遺憾,康熙啊,千古一帝啊!我來大清十五年還沒見過這位正主呢!
“阿若,這話怎麼能說,奉旨接駕是莫大的榮幸,好多名門望族求還求不來呢,你這話說出去,還不知招什麼禍端呢?”王姑姑正色斥道。
“知道了,好姑姑,阿若以後不說了,求您別讓爺爺知道,他那麼忠心他那皇帝,一定又要生氣了,這樣不利於他休養。”我攥著王姑姑的衣角,撒嬌。
“坐好,快到了!”
說著,馬車終於停在了青蓮寺側門。
“幹嘛不走正門,我堂堂大清國郡主來寺院還要走側門!你瞧這路,多難看!”抱怨。
“正門人太多!”王姑姑很不耐煩。
“啊,今天不是初一十五呀?難不成都是來給我捧場的,姑姑,不會是你十文錢一個喊來的吧?”
“噗!”吹花碧葉很配合地笑了。
王姑姑一臉無語,吩咐她們下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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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車,我知道祖父與母親還有一群族人早已等在青蓮寺裏了,一群相府護衛呈兩隊排開,我提起裙裾向寺內走去。
青蓮寺位於晉城東南角,始建於北齊,重建於隋唐,因寺內的釋迦牟尼端坐於蓮花座之上,故名青蓮寺,在現代也是晉城的一處著名旅遊景點。
據介紹,“青蓮寺東觀孚山,巨嶂橫列,氣勢磅礴;南望玨山,雙峰插天,秀麗挺拔。山腳丹水蕩漾,像一條玉帶從東北向西南飄然而去;回首硤石諸峰,峭壁偉岸,似鬼斧神工砍削而成。懸崖峽峙,形成“別有天地”之門,崖麵“乳竇”,崖肢內一池清水經年不涸不溢。寺院依山就勢,殿宇樓閣,櫛次鱗比;經堂僧舍,錯落有致。院內古柏虯柯,銀杏參天;院外林木蔥茂,野草閑花,馥鬱芬芳。正所謂山青水秀。古刹幽深,令人心曠神怡,流連忘返。”
車外飄著毛毛細雨,落在臉上癢癢的,似一群調皮的小精靈。弱柳千絲縷,嫩黃勻遍鴉啼處。自在飛花輕似夢,無邊絲雨細如愁。
不禁讓人想起那句詩:“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台煙雨中。”講的就是此景吧!
“偶彌陀佛,朝陽郡主,請先隨老衲進側殿歇息,時辰一到再行大禮。”一位年事較高的僧人出來迎接。
我隨他步入側殿,側殿設在祭壇一旁,透過半掩的門我可以看到祭壇前那些忙碌的身影。絲竹管弦,誦經念佛,甚至於鳴放禮炮的,樣樣都到齊了。祭壇前是一排通向正門的青花石階,石階高高聳起,大門外有嘈雜聲,但我看不到那場景。青蓮寺對麵有一幢高聳的琉璃金頂建築,淩空翼然,飛閣流丹,那是一家名喚“杏花村”的酒樓,我平日裏最愛去那兒小坐,披繡闒,俯雕甍,半個晉城美景盡收眼底。
王姑姑在一旁叮囑著我禮儀姿態,吹花碧葉在一旁陪我等待,殿內淡青色的檀香煙霧打著卷兒,冉冉升起,室內彌漫著一股清馨淡雅的味道,我的心緒寧靜不少。
終於,一聲洪亮古老的鍾聲響起,祭壇前傳來陣陣敲鍾念佛的聲樂,儀式開始。
我雙手相疊,平放在眉前,寬大的漢服衣袖遮住半張臉,王姑姑摻著我,緩緩走到祭壇前。
“好漂亮的衣服!”
“像畫中走出的人物!”
“她就是朝陽郡主,果然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