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十九章:從軍到西域(1 / 2)

獨孤延靖強忍著身上的傷痛,想要在韋倜的麵前裝作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但剛要說話臉上的肌肉動了一下,竟牽連著全身都疼得突突直跳。於是乎,大義凜然的英雄裝不成,便隻能齜牙咧嘴的說道:

“朝廷要我等陣前立功,又何必如此呢?天子一紙征召詔命,必定望風景從……”

這是獨孤延熹的心裏話,他一直覺得自己作為世家子弟,從軍殺敵立功都是與生俱來的宿命。但是,而今卻莫名其妙的落得這般下場,心中實在是說不出酸楚。

韋倜也是喟然一歎,他抬手在獨孤延靖的頭頂輕輕撫著。

“不是我要為難你,實在是世家大族的痼疾已經到了讓朝廷難以為繼的程度,偏偏獨孤延熹又煽動民亂,你們家是爭做了出頭的椽子,又能怨得了誰呢?”

他這也是大實話,秦晉雖然覺得世家大族已經到了不得不整治的地步,但整治也分三六九等,隻要願意配合的,朝廷當然會予以豐厚的補償,以安慰人心,但如果以為憑借著家族的威望和實力便妄想挑戰朝廷,那如意算盤就算是打錯了。

不等獨孤延靖說話,韋倜又道:

“據韋某所知,秦大夫有意大力經營西域,將來你們在西域也大有用武之地,隻要肯殺敵立功……這一刀一槍掙回來的榮耀,終究是比祖上蔭蔽下來的要穩當,聽一句勸,莫要再鬧了,難道非得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才知道悔改嗎?”

說罷,韋倜也不再等著獨孤延靖做出反應,便帶著隨從離開了行刑的院落。

很快,獨孤延靖被人拖死狗一樣的拖回了囚禁獨孤一族的院落,族人們見他被活著拖回來大感意外,但又見他身上緊緊的纏著麻布繃帶,又微微覺得詫異,頭一次見到被行刑者居然是包紮好了送回來的。

“十二郎還硬氣嗎?看看,這次是打的你不知道東西南北,再強出頭,恐怕就要掉腦袋了……”

“誰說不是呢,咱們獨孤家都是慫包軟蛋,就你一個錚錚鐵骨,看看倒是你的筋骨硬,還是皮鞭子結實……”

冷嘲熱諷的話從四麵八方湧了過來,吵得院子裏好像開鍋的沸水,獨孤延靖的精神已經萎頓下來,畢竟是受了傷,所以他也沒有經曆和族人繼續爭辯。但是,亂哄哄一片的情形卻引起了看管的神武軍軍卒注意,幾次有人推門入院強行警告:

“都老實點,哪個活膩歪了,大可以站出來!”

警告是立竿見影的,獨孤家的人立時就沒了聲氣,哪個敢和神武軍的軍卒做對呢?畢竟曾經三千寵愛在一身的獨孤家十二郎都被鞭子抽成了這個德行,哪個自問也沒那個本事,便都夾起了尾巴,不去吃那眼前虧。

見獨孤家的人都沒了動靜,神武軍的軍卒又默然巡視了一遍,才轉身離去。

次日一早,便有身著青袍的官員陸續進入了青龍寺,開始進行登記,並鋪開了厚厚的一疊籍冊。不過,許多人並不明白,朝廷的官員們要做什麼,甚至還以為這是要進行最後的甄別,然後便該行刑的行刑,該流放的流放。

像獨孤家和竇家,都不對他們的命運抱有多大的幻想,背後策劃煽動造反,不論從哪一方麵看都是殺頭的罪名,或許他們隻能祈禱一點,那就是被斬首行刑的時候少受一點罪。

然則,事情的發展並不像他們預料的一樣,很快便有身著緋袍的官吏出入於青龍寺,這些五品以上的高官就已經有著相當的地位和話語權,一眾囚犯也是變得謹慎而期待。

若是在從前,身為權貴的世家子弟對於五品官吏並不會正眼看幾下的,隻是現在身份與從前已經判若雲泥,哪裏還有什麼資格瞧不起人家呢?更何況,出入青龍寺的官吏一定是身上帶著公事的,說不定哪一個就手握著決定他們生死的權力。

因此,但凡有些頭腦的人都會竭盡全力的巴結,甚至連從前最不齒的諂媚行為也毫不忌諱。

隻是不論青袍官吏抑或是緋袍官吏,他們對青龍寺的囚徒們態度都如一的冷淡,任何諂媚的話,甚至賄賂利誘,都不會讓他們有絲毫的改變。

在忙碌了一個上午之後,各色官吏們依舊沒有解開他們今日頻繁出入的謎底,有些人等的心焦不已,對前途亦是倍感絕望,但有的人卻從中嗅到了異樣的味道,獨孤家的一名長者便偷偷的來到獨孤延靖身側,低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