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公主嘉慶(1 / 2)

是日天氣轉晴,陽光普照。深秋的陽光色澤豔麗卻毫無溫度,徐徐風來,百樹黃葉飄落,紛紛揚揚。

寧靜且美好的午後,劉鳶有些苦惱,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去探望一下商殷傷養得如何,重點是見到了他又該說些什麼。她救他本是出於商將軍與父親的多年友誼,記憶中商將軍尚未調出臨安前,是唯一一個以父親的朋友身份自居來拜訪公主府的人,其他的賓客則多是巴結位高權重的母親。幼時她從不曾好奇,直至懂事後她方無數次揣度,父親性子淡雅如水,商將軍性格熱烈似火,他們兩人究竟是怎樣成為的朋友。

說起來商將軍是她為數不多想要感謝的人之一,自他調離臨安後,再也沒有人來拜訪這位名不見經傳的韓駙馬。那時候,父親經常一個人在院子裏煮茶賞雲,每次她見著父親抬頭望天的孤單身影都會難過,他的眼神裏壓抑著某種不為人知的痛苦,華麗的公主府像是囚禁了他的牢籠,也是那時候,她才知道,自己的父母並不是外人眼中的神仙眷侶。在她無能為力時,幸得商將軍每月幾封書信,才不至於讓父親在空曠的公主府裏苦苦煎熬。

思及至此,她不由冷笑,臨安城人人都可惜她的父母慘遭不幸,一對恩愛夫妻成了亡命鴛鴦,事實上他們不過隻是不知內情的閑雜人罷了。所謂不幸僅僅隻是父親的不幸,若是憐憫該被憐憫的也是父親。

“公主。”白露打斷她的神思,“嘉慶公主來訪。”

劉鳶尚未發話,門外蹦蹦跳跳進來一個圓臉杏眼的少女,眉目靈動,顧盼生輝。她毫不見外的抓住劉鳶的手道:“呀,皇姐,三年不見你又長漂亮了。對了,前些日子我及笄特意派人來請你,你怎麼都不來看我,害我難過了好久。”

劉鳶麵不改色地推掉她的手,招呼她坐下:“人雖未到,禮物卻是到了的。再說你的及笄禮轟動臨安,滿朝大臣的女眷都前來祝賀,缺我一個你隻怕都未曾發覺,何談難過。”

劉嫣聞言挑起一邊的眉毛,眉目間是滿不在乎的神色。她是中宮皇後之女,同胞哥哥是當朝太子,皇太後與皇上又向來寵她,再盛大的排場於她而言也不過而而。嘴角輕撇:“轟不轟動臨安我倒無所謂,隻要比劉梓的隆重就行。”

劉鳶微微翹起嘴角,毫無誠意道:“她可是你皇姐,你沒大沒小直呼其名不太好吧。”

嘉安公主劉梓,皇帝寵妃鄭貴妃之女,二皇子劉軻的妹妹,劉鳶對她的映像多為耳聞。公主的一眾堂親,平素與她來往較密的隻有太子劉贏和嘉慶,其他的幾位皇子公主對她多是敬而遠之,畢竟一個父母雙故的掛名公主不值得他們費力討好。

“才不是呢。”劉嫣抿唇一笑:“宮裏宮外能讓我心服口服叫皇姐的就隻有皇姐你一人,皇姐,你看我對你這麼好,感動吧?”

劉鳶似笑非笑地瞄了一眼笑靨如花的劉嫣,用意味不明的語氣道:“感動,太感動了。大名鼎鼎的嘉慶公主私自出宮專門講好話給我聽,能不感動嗎?隻希望這份感動可以讓你不會被皇上發現然後禁足雲霞宮。”

與以往不同,劉嫣一反常態隨意地靠在椅背上,神情說不出的愜意:“發現了也沒什麼,今日上午他被氣得頭痛,暫時肯定沒心情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