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麥道夫的公司已經被清算,相關監管機構已經以欺詐罪指控了麥道夫和蘭多夫,看來麥道夫和蘭道夫已經難逃牢獄之苦。
這起案子是多次偵訊取得重大突破的事例之一。當然,並不是所有的嫌犯都適合使用多次偵訊的策略。對於一些調查時間漫長而案情複雜的案件,多次偵訊證人或者嫌犯非但不會起積極的作用,還會對嫌犯暴露一些信息。對於一些狡猾的嫌犯,多次約談會讓他掌握調查員對他了解的多少,從而采取正確的應對措施。
第一次偵訊的主要目標是與嫌犯培養良好關係,建立不具威脅性的情境,並盡可能收集個人資料,為後繼的偵訊做準備。調查員如果每次偵訊前都能夠仔細擬定腳本並設定具體目標,多次偵訊就能達到效果。每次約談結束時,調查員應該確認完成了哪些目標,以及還有哪些未完成。你應該根據第一次獲得的資訊,為第二次約談設定具體目標。每次偵訊都應該以破案為目標,推進調查工作。如果事前沒有仔細規劃,多次偵訊必然會失敗。
問訊之前仔細規劃,是避免被約談對象所利用的關鍵。
在我十幾年的偵訊生涯中,所有的多次偵訊麵臨的最大障礙就是,嫌犯是否有困難在沒有征詢過律師意見的情況下就接受第一次偵訊?
答案是“有可能”,但不管是暗示還是明示,調查員一定要給嫌犯一個有說服力的理由再次前來,每個嫌犯的動機各不相同。因此,調查員必須根據嫌犯的個性與生活環境,想出一個讓嫌犯願意回答的理由。
結合破獲那次經濟詐騙案的經驗,我將這些多次約談的方法總結起來,以供讀者參考:
第一次讓對方在心理上占優勢。第一次約談經濟學教授蘭多夫的時候,我們選擇在蘭多夫的家中進行。而且,當時的情況是,調查局給出的工作內容是在引起蘭多夫懷疑之前,在蘭多夫的律師到場之前,盡可能找到有價值的線索,對破獲案件有所幫助。
為此,我們想到這種多次約談的方法,而且每一次的方式都有所不同。
第一次選擇在蘭多夫的家中,之所以選擇這樣的地點,是因為一般人在家裏感覺比較自在且能夠掌握約談環境。
在我們剛剛抵達蘭多夫的住家時,我們就表現出恭順的態度,約談的過程中眼神向下、握手時手心向上、談話時眼神沒有直接接觸,說話輕聲細語,而且讓蘭多夫坐在比較高的位置。簡而言之,蘭多夫可以完全掌握整場約談並能支配我們。
約談的過程中,蘭多夫的妻子走進來,看到有陌生人在家裏,便問發生了什麼事,蘭多夫微笑著回答:“這是我的兩個朋友,我們在聊一些事情。”我們看到蘭多夫的夫人,也點頭表示問候。離開的時候,我們對蘭多夫說:“您真是很有修養的人,我們相信您是清白的。”蘭多夫則微笑著回答:“恩,我一定是清白的。今天的聊天我很開心。”
這次約談看似沒有任何收獲,實則不然。第一次約談我們就對蘭多夫的人格、支配權力的方法及生活方式,搜集到相當豐富的信息。還有一個重點就是第一次的約談讓蘭多夫變得過度自信,以為能夠控製調查員,憑他三寸不爛之舌就能夠擺脫困境,因此大幅度地增加了第二次約談的可能性。
根據計劃,第二次約談很快到來。第二次的約談地點我們選擇在了警察局的偵訊室進行,裏麵隻有三張椅子。這次與第一次約談完全不同,我們成了主導者。我以主導支配的手勢迎接蘭多夫,口氣非常嚴厲,而且不讓蘭多夫偏離重點。整個的約談過程,我們有條不紊地拿出證據,並提出選項要蘭多夫選擇。這種情況下,蘭多夫猝不及防,最後在律師的要求下,他隻探視部分案情,同意隔天進行第三次約談。
第三次約談地點選在同一個偵訊室進行。偵訊期間,蘭多夫恭維我們“嫻熟的”訊問技巧,並表示他在第二次約談時,就明白自己被“玩弄”了,於是願意將案情和盤托出。
這就是我們成功地從蘭多夫嘴裏套出實話的全部過程。
另外,多次約談對調查員也會產生消極影響。多次約談的消極作用就是對方已經逐漸熟悉調查員的手法,因此更能夠解讀你的言語及非言語行為,像是打了“預防針”,擁有免疫力一樣。於是,調查員能達到的效果變小,而且更容易被對方操控。此外,針對同一個嫌犯進行多次約談,調查員往往會認為嫌犯越來越誠實、可靠,因為對方的言語及非言語行為逐漸能模仿得近乎誠實的人。這些是調查員在多次約談嫌犯時都應該避免出現的問題。
讓約談對象願意配合的說辭
在美國接受培訓的時候,教官對我們說:
世界三大最有威力的武器是舌頭、金錢、原子彈。
舌頭獨冠三大武器之首,足見口才的社會作用已被推到驚人的高度。在偵訊工作中,瞬息之間決定套話效率,三尺桌麵,風起雲湧。本書收錄大量中外偵訊活動中的套話實例,具有很強的實用性、指導性,對於一切參與偵訊的調查人員有點石成金之效,認真切磋,必將獲益良多。
1.時至今日,你的人生已經改變,回不去了。
2.為了對你表示尊重和公平,我們先找你談。
3.這是你的機會,可以表達你的看法。
4.今天,一切就掌握在你手裏。
5.我們將根據這次的談話寫報告,交給上麵的主管。你覺得我們該怎麼寫?
6.負起責任吧!做出讓自己還有家人覺得有麵子的事。
7.卸下重擔,你會覺得如釋重負。
8.好人也會犯錯,他們可以要求諒解。
9.要做正確、聰明的事情。
10.我們會盡可能保密。除非你想讓別人知道,否則你的家人、朋友、同事、鄰居以及媒體都不會知道。
11.少了你的協助,我們就得擴大調查,包括約談你所有的鄰居、朋友、家人等,你希望我們怎麼跟他們說?
嫌犯最常問的問題及回答
在偵訊過程中,嫌犯會經常問到一些問題。在這些問題上,調查員如何回答直接關係到套話的效率。下麵就羅列出嫌犯最常問的問題以及調查員最好的回答方式。
1.嫌犯:我會被捕嗎?
調查員:你不用擔心,法律不會冤枉好人。即便你犯了錯,隻要認罪態度好,法官會網開一麵,從輕處罰。
2.嫌犯:你打算逮捕我嗎?
調查員:這是上麵的命令。我是相信你的!
3.嫌犯:也許我該選擇緘默。
調查員:這是你的權利!
4.嫌犯:我現在的麻煩有多大?
調查員:隻要你配合我們,絕對不會出現最糟糕的局麵。
5.嫌犯:我需要找律師嗎?
調查員:這是你的權利!
6.嫌犯:我等一下可以離開嗎?
調查員:當然可以,隻要沒有什麼問題。
7.嫌犯:你有什麼證據?
調查員:我們已經掌握了必備的證據,在合適的時候,我會讓你看到的。
8.嫌犯:還有誰知道這件事?
調查員:(根據嫌犯問這句話的動機來巧妙應對)目前為止除了檢察機關之外,很少有其他人知道。
9.嫌犯:你知道多久了?
調查員: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10.嫌犯:你一直在注意我嗎?
調查員:這是調查員的職責。
11.嫌犯:我的家人或者配偶知道這件事嗎?
調查員:我們會根據你的意願,正確應對。
12.嫌犯:接下來會怎樣?
調查員:(根據嫌犯問這句話的動機,來巧妙應對)這並不嚴重,你無須擔心。
13.嫌犯:我會被判刑幾年?
調查員:隻要你坦白,我們會向法官求情的。
14.嫌犯:如果我配合調查,你能怎麼幫我?
調查員:我們會根據你提供的線索,考慮替你申請減免懲罰。
15.嫌犯:跟你合作有什麼好處?
調查員:你想得到什麼好處?我們會盡量滿足你。
16.嫌犯:如果合作,我可以獲得赦免嗎?
調查員:我們會向法官求情!
17.嫌犯:我會坐牢嗎?
調查員:隻要你肯坦白,情況會好轉。
18.嫌犯:我的配偶和小孩會怎樣?
調查員:我們會根據你的意願,配合你!
19.嫌犯:這件事會上報紙嗎?
調查員:我們會正確引導輿論。
20.嫌犯:我會被送進什麼樣的監獄?
調查員:會根據具體的情況安排,當然,我會盡量幫助你的!
21.嫌犯:這次約談後,會有人監視我嗎?
調查員:不會!
22.嫌犯:我可以跟太太說一下話嗎?
調查員:(具體情況具體分析)
23嫌犯:我可以問問最好的朋友,現在該怎麼辦嗎?
調查員:(具體情況具體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