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關鍵在於細節——套話的關鍵在細節(1)(3 / 3)

下麵就有一個很好的實例:

在一次殺人碎屍案中,我奉命到村子裏走訪了解線索。我兩次進村子,都遇到了一群六七歲正在玩耍的孩子。在此之前,我約談了當地一個頗有聲望的人,了解常年居住在此地的人,了解關於案件的一些信息,但看得出來,他們似乎並不歡迎我,提供給我的線索也不外乎是村子裏一些失蹤人員的家庭關係網,當我一反問,他們就保持沉默。

我忽然想到這些我遇到的孩子似乎知道一些什麼。我和他們套起了近乎,給了他們一些糖果。出於回報,他們跑回家裏端水給我喝。我很感動。

看到時機成熟了,我問:“你們知道最近發生的殺人案嗎?”

“知道知道,可是爸媽不讓我們說。”孩子們爭先恐後地回答。

“為什麼呢?”我笑著問,“爸媽說村長家很有錢,村長很厲害……”

順著這條線索,我們成功地破獲了這起影響很壞的案件。

精湛的應對能力能提高你通過觀察獲得多種信息的技巧。集合在一起的行為信號就像七巧板的各個板塊。你拿到的板塊越多,把它們拚好的可能性越大,然後你就能欣賞它們組成的圖案了。

舉個例子,一條條零碎的線索,單將它們淩亂地放置著,沒有任何價值,如果將它們拚湊起來,作用會很強大。

被約談者是非常重要的線索。他們知道多少與他們願意說出多少之間並沒有必然的聯係,能夠將他們聯係起來的是調查員的套話效率。

當然,被約談者的範圍也不盡統一,約談的對象可以是各式各類的人。有一類人,調查員最容易忽略,那就是兒童證人。

調查員往往忽略了兒童證人,尤其在調查家庭暴力案件時,兒童可以提供重要訊息。然而,有利便有弊,需要特別小心的是,兒童對身邊世界的體察與解讀可能不夠精確。

舉個簡單的事例,在兒童的世界中,誰對他好,誰就是好人。誰在他渴望吃零食的時候,給他一包零食,誰就是好人,就是最愛他的人,他們的判斷僅僅停留在一包零食的基礎上。

調查員在對兒童進行問訊時,如果問訊不得當,可能會誤導他們對某個人或者某件事的印象。

另外,年幼的孩子往往有些古怪的行為和心理,因此,偵訊兒童時,應該謹慎評估,尤其是在涉及性侵犯的案件中,兒童容易被偵訊人員提出的問題誤導,所以調查員在約談兒童時,應該避免使用引導式問訊,而采取一種聊天、玩遊戲的方式。

如果約談對象是青少年,同樣應該區別對待。青少年的心理、生理趨於成熟,喜歡將自己看成成年人,表現得無所不知,無所不曉。在問訊的過程中,甚至會出現企圖詆毀調查員的現象,因為他們自認為具備特殊知識,無所不能。

對於年長者,同樣需要區別對待,年長者的認知能力與記憶力可能不如以往,因此必須在約談初期就加以詳查,判斷他們說辭的準確度,要注意是否有老年癡呆以及心理疾病等健康問題,做到萬無一失,確保信息準確。

套近乎更容易套出話

對調查員而言,建立在情感上的套話方式,能得到更真實的話,套出的話也更有價值性。

在美學習刑事偵查期間,教官曾經告訴過我們這樣一種現象。

在大多數的觀念中,肉和骨頭都屬於狗愛好的食物,兩者比較起來,狗肯定更喜歡吃肉。

然而,事實卻並非如此。

英國動物學家埃爾頓經過研究發現,骨頭和肉比較起來,狗更青睞於骨頭。

第一次,將肉和骨頭同時放在狗的麵前,狗對肉隻有三分鍾的熱度,三分鍾過後,狗會對肉敬而遠之,將精力放在骨頭上麵;第二次,將肉和骨頭同時放在狗的麵前,狗將注意力全部放在骨頭上,並樂此不疲地啃咬著,直到啃咬殆盡骨頭。此過程中,狗對肉連看都不願意看一眼。

此後的幾次試驗,小狗依舊對骨頭感興趣,這充分證明了“能讓狗永遠感興趣的隻有骨頭”。

因為狗對骨頭建立了情感上的溝通。肉和骨頭對狗而言同樣有誘惑,但哪種事物能夠與狗建立長期的關係,則決定了狗對兩者誰更感興趣。

最後,教官告訴我們,現實中的一些現象,有時候與我們頭腦中的想當然是完全不同的。“想當然”與“事實情況”是突出一個調查員是否優秀的重要因素。

現實中,一個娃娃臉的人通常給人熱情、誠實可靠、溫順、天真,但是能力相對較差的既定印象。反之,模樣老成的人,則給人強勢、威嚴,主導支配,咄咄逼人且精明能幹的感覺。有魅力的人比起較不具有吸引力的人,給人較多正麵的特質,有魅力的人比較不會被陪審團判決有罪,即使被判有罪,刑期也沒有那麼重。

在問訊環節中,被約談者的行為的突然變化表明了被約談者正在對某種信息進行加工或調試。經過加工和調試後的話已經具備了藝術性,簡單地說,這種話已經被覆蓋了一種情感,一種麵具,調查員要克服情感和麵具帶來的話的失真性。

這些套出來的話之所以會失真,是因為被約談者與調查員之間的情感溝通紐帶出現了問題。

舉個簡單的事例:

當一個滿心期待奔向遊樂園的孩子被告知遊樂園已經關門的時候,他的行為會立刻發生變化——他對遊樂園有感情,而遊樂園沒有與他產生感情共鳴;當我們從電話裏聽到不好的事情或看到某件令人傷心的事情時,我們的心情會馬上對這種改變做出反射。

一個人語言的變化還能反映出他或她在某種環境下的興趣和意圖。這些行為能夠幫助我們預測即將發生的事,因此,精明的調查員總能從中套取最真實的話。

我曾經接手過一宗在商店裏發生的搶劫未遂案。我奉命前去調查,現場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犯案手法幹淨利索,即便是未遂,仍然沒有留下什麼有價值的線索。當時,我注意到了站在櫃台收銀機旁邊的那個男人,他的一個動作引起了我的注意,因為他似乎不必站在那個位置上,他並沒有排隊,也沒有買任何商品,而是一直站在那裏,兩眼盯住收銀機。

我先是簡單地與他聊天,聊商店的事情,聊這個商店的老板,在聊與案件無關的情況時,他很健談。但當我將話題一轉,聊到搶劫案時,他似乎有意在回避,似乎心不甘、情不願地在聊這個話題。

此後,我將重點放到了他的身上,後來,結果證實了我的猜測。

我能夠在較短的時間內,把握線索,是因為我從一開始就與他進行情感上的溝通,為後來的套話尋找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