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考古日誌(1 / 3)

溫婉端莊的藍景怡穿著美麗素淨的白色連衣裙坐在心急如焚的薛圳海斜對麵,她兩腿膝蓋並攏,修長白皙的雙腿同時朝一側傾斜,姿勢優雅而高貴。他從薛圳海手裏接過那本寫滿了匈奴人寶藏秘密的傳奇小冊子,開始一目十行得快速瀏覽起來,並用恰如其分的語速輕聲輕語並通俗易懂得翻譯誦讀著,那纖細嬌美的冰清玉手讓薛圳海不用畫蛇添足得遞上白手套來保護書本,隻須側耳傾聽,靜待闊別十年的高中同桌把這部沉睡了半個世紀的俄文寶典念咒語一般慢慢喚醒。

那一頁頁陳舊幹腐的尋寶指南在藍景怡然那輕聲悅耳的華彩語調間變得活色生香,文中記載的相隔二十幾個世紀草原民族的豪放生活仿佛正踏著金戈鐵馬,迎著草原的剛勁雄風正歡呼雀躍得撲麵而來。梁澤寬聽得如癡如醉,薛圳海更是聽得細致入神。

小冊子分為三個部分,每一部分都圖文並茂,言簡意賅卻生動活潑。第一部分主要介紹匈奴人縱橫馳騁、豪放不羈的生活習性,第二部分講述了匈奴人在遊牧國度和農耕地域不同的葬墓風俗,以及如何探尋匈奴人墓穴的簡單技巧,最後一部分,也是最為精彩奪目的篇章,便是由作者本人科廖夫.尤金領導的蘇聯考古隊赴險如夷、出生入死探索發現的幾處著名匈奴遺址,通過這幾枚案列來啟發和鼓舞讀書民眾在自己生活的戰區、草原和家鄉去尋找深埋在地下的寶藏並捐獻給國家,作為支援前線抗戰殺敵所用之真金白銀的物質食糧。

這最後一部分裏言之所及的每一處被蘇聯考古隊探訪過的青塚與墓穴,都有精美的插圖描繪出那身臨其境的華麗場景,並附上尤金教授的第一人稱考古日誌來描述當時各種突發狀況的應急處置,以建議和啟發讀者多手準備,以防萬一。在小冊子如數家珍談及的各處著名陵園中,最卓爾不凡的必須為諾彥烏拉墓地莫屬。這片地處諾彥烏拉的墓葬群也正是當年匈奴單於的長眠之處,墓地處處鑲金帶銀,富麗堂皇,尺椽片瓦各個細微之處都彰顯著草原霸主的帝王風雅。科考隊發掘這塊墓地時簡直如發現了金山銀海,那陪葬的稀世珍寶可謂取之不盡,用之不竭,蘇聯軍事委員會專門拍出一個團的兵力把守此地,精心嗬護此處的一草一木,並用TM-8型裝甲列車軌道炮來武裝押運這批豐碩充盈的遠古財富,為前線戰鬥提供源源不斷的經濟支撐保駕護航。

終於過了馬不停蹄、爭分奪秒挖掘開采的忙碌半年,這處恢宏、壯觀、聯袂成幕的陵園墓群才漸漸要被考古隊與守衛兵團挖掘幹涸。大部分的科考隊員和武裝力量開始陸陸續續撤離墓地,隻留下最後兩個人,兵團蒙古族副團長巴紮爾木蘇和科考隊長尤金做最後的彙報材料記錄,並親眼看護這日薄西山、行將就木的考古工程。

小冊子的最後,就是尤金教授在撤離當天記錄的最後一篇考古日誌。

1940年6月30日星期天天氣:沙塵

就在木蘇副團長和我(尤金)開著厚重結實的GAZ-67型軍用越野車,正準備啟程,依依不舍得離開墓地時,結實平整的地麵突然開始微微顫抖。年輕俊朗的木蘇副團長被這突如其來的栗栗危懼擾亂的措手不及,但過硬的軍人素質讓他沉著冷靜的刹住車,關切而好奇得詢問著我:“教授你沒事吧?這是地震嗎?”

久經事故的我對這位年輕軍官禮貌得答謝著:“我毫發未傷,親愛的木蘇同誌,這不是地震,而是地下生物如大型鼴鼠或者帝王蚯蚓因為受到考古工程對土質結構的破壞而做的反抗,這類地下生物能自由穿行於土壤砂石之間,我們稱之為‘土遁’。”

但是這次地麵的動靜還是比之前經曆土遁的大了些。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的我向著自己判斷的震源方向望去,意外得發現,在最大的單於墓塚的中心,因為沙土的抖動滑落,好像有顆鑽石一樣地寶物從墓穴裏嶄露頭角,在黃昏的殘陽下閃閃發光。

我請團長刹住車,我想最後一次以身作則得駐足觀看一下這片陪伴了自己六個月的土地,以免遺漏什麼重要的藝術瑰寶,抱憾終身。木蘇副團長接到我的建議像執行命令一樣,盡忠職守得把車停好,和我一起走進墓地裏發光的那處中心地帶,隻見墓地上的塵土繼續鬆動下陷,一塊光鮮亮麗的金屬器件脫穎而出,讓我這半年已經對匈奴王室的金銀財寶熟視無睹的平靜內心又灼熱躁動起來。那閃亮的寶器光滑精美,耀眼奪目,寶器周圍的碎石和沙土像陷入流沙與沼澤一樣慢慢下沉,漸漸露出放置在正中的那美輪美奐的絕世珍寶!

那是一頂精美絕倫、天下無雙的匈奴王冠!

“匈奴王冠!”薛圳海、梁澤寬不約而同得拍案而起!“書裏有更多描寫王冠細節的嗎?”梁澤寬對稀世珍寶總是從蠻好奇,而薛圳海隻對石碑星圖情有獨鍾。

“稍等片刻,這最後幾頁馬上就讀完。你的疑問也能馬上知曉答案了。”天姿絕色的藍景怡並沒有被這書中的以外情節表現出絲毫興趣,而僅僅是想信守承諾得把翻譯工作做得精益求精。她對兩位天文專家的關切置若罔聞。繼續用動聽悅耳的聲調轉述起這個來自陳舊小冊子裏風塵已久的精彩故事。

這是一頂鏤金錯彩,紋心雕龍的精美皇冠,它如一頂倒扣的富貴金碗潛伏在砂石湧動的墓塚中央。靜靜地等待著後人喜出望外得發現它,那種千載難逢的邂逅不亞於戴上它就加冕為王的光輝殊榮。

薛圳海雙手合十,十指相扣放在鼻梁前,緊張不安得聆聽著這個讓他拳拳在握的故事,他的耳膜高度緊張,哪怕是一絲一毫有關星圖和石碑的關鍵詞眼也會讓他其應若響。

我職業習慣得戴上一副防風護目鏡,像淌入一條小溪一樣,慢慢踏進流沙滾石的墓穴,即便會驚動巨型鼴鼠或者帝王蚯蚓,遭遇突然襲擊,這些恫疑虛喝還是阻擋不了我義無反顧地前行。木蘇副團長手槍上膛,在墓穴周圍嚴陣以待得巡邏警戒著。

終於來到墓穴中央,伸出手,我輕巧而熟練得拋開覆蓋在王冠上的沙土石粒,緩慢而有力得從砂石土層中取出那光耀奪目的王冠,全然沒有注意周圍環境的細微變化。大地在微微顫抖,伴隨著地平線也在慢慢上升,我手捧精致華美的王冠,看到王冠上鑲有規則排列燦若星辰的五彩寶石,絢爛繽紛。王冠上的星體羅列鬥折蛇行,熠熠生輝。王冠冠頂有雄獅展翅的神獸雕飾,昂首傲立,雄姿英發。我已經全然被這神采奕奕的絕美王冠迷得如癡如醉,對周圍流沙走石的危險處境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