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剛剛停穩在布加勒斯特廣達國際機場的航站樓旁,沒戴任何行李與包囊的薛圳海和梁澤寬輕裝上陣,走出到達大廳,準備通過羅馬尼亞的入境檢查。“幸好我們上個月在巴黎參加學術會議,申根簽證還沒過期,羅馬尼亞這麼巧又正好剛剛加入申根國家,我們真是機緣巧合的不速之客啊!”薛圳海一邊將護照出示給工作人員檢查,一邊對著梁澤寬一起感激這次旅程的天公作美。順利通過檢查後,兩人就馬不停蹄得趕往布加勒斯特的火車北站,那是這個中歐國家境內的最大的鐵路樞紐。
到達北站,來到售票口,梁澤寬機智得用自己蘋果手機上的GOOGLE翻譯軟件,寫好要兩張到布拉索夫的票。然後把翻譯好的羅馬尼亞語自鳴得意得展示給售票員看,果然稱心如意得拿到了直達布拉索夫的火車票。
兩人踏進月台。略顯老舊的火車看上去似曾相識。仿佛自己孩提時代在上海坐的那種老式內燃機車,結實而沉穩。這種他鄉遇故知的親切感讓這次突如其來的拜訪顯得格外溫馨。
坐在火車上,薛圳海對著月台上的時鍾調整了一下手腕上的天文台手表時間,羅馬尼亞與中國相差6小時時差,將時針逆時針撥動六個刻度區間,為這個紊亂的生物鍾暫時把持住一個值得信賴的參照係。僅僅18個小時之前,自己還火急火燎得在上海機場高速上壓著限速疾馳飛奔,那開足馬力,見車就超的驚險場景現在回想起來已然恍如隔世。
人類文明日新月異發展到今天,真是不可思議的日行萬裏,但今天要證實的事情卻能讓所有美好的一切停止腳步,無聲無息。想想那種痛徹心扉的感受簡直不可言喻。想著想著,薛圳海緊緊捏了下表盤兩端12與6的刻度,心中默默念著:希望一切還來得及。
對完手表,薛圳海掏出放在西服內側口袋裏的黑莓手機,給卡門教授發了一封電子郵件:“親愛的卡門教授,我和我的夥伴已經達到布加勒斯特,預計下午時分到達布朗城堡。期待與你的見麵!薛。”
收好手機,薛圳海長舒一口氣,看著一路跟來吃苦受累的梁澤寬,薛圳海抿起嘴,用肯定的眼神表達他誠摯的感謝。對麵坐著的這個大塊頭也是憨厚的笑了起來,舒展了下兩眼上的眉毛,極力表現得這種顛簸簡直是小事一樁的不足掛齒。
風景如畫的鐵路兩岸,茂密森林、沃野良田與火車擦肩而過,駛過青石大橋,越過沿途小鎮,終於在太陽落山前來到布拉索夫。
布拉索夫是一座風光秀麗的羅馬尼亞小城,在這個城市的西南角,坐落著那座被神鬼傳說鑄就起來的城堡:布朗城堡。
乘著還沒到站,梁澤寬拿出手機,從知識百科裏粗略的瀏覽,並和薛圳海一起分享了布朗城堡那豐富多彩的傳奇過往。
早在公元1212年,彪悍凶猛的條頓騎士團幫助匈牙利國王安德烈二世鎮壓了的庫曼雷人的起義和暴動,獲得了一塊羅馬尼亞與匈牙利邊境接壤處叫做布爾曾蘭的封地。
這塊風水寶地地處多國交界,四通八達,興興向榮。商賈貿易有著近千年以上的曆史,這幫日耳曼軍事社團為了更加緊緊得控製住這個咽喉要道,在今天布朗城堡的原址上,修築了最早的一個木質結構城寨,取名叫做“布朗城寨”,在土耳其語裏,“布朗”(Bran)就是是關隘、大門的意思。
但僅僅時光匆匆流過30年,在1242年,一群來自東方更加彪悍威猛、迅雷英勇的蒙古遠征軍隊用青銅般的意誌和鋼鐵般的手腕踏平此地,將城寨付之一炬。從此草原雄鷹的版圖裏將此處標注為可汗的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