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暖榻,一籠紗幔半掩,燭光疏離懶散。榻上血肉模糊的夏文淵微閉雙目,表情淡漠,似乎這傷的並不是自己。春來小心翼翼的給夏文淵塗藥,翻開潰爛的傷口讓心緊緊地揪聚,寸寸心疼,這十六年來已經記不清楚究竟多少次這樣的折磨和毒打了。
無邊的寂靜過後,夏文淵並未睜眼:“打探過了嗎?”春來應道:“我們的人到達烏鎮的時候,薛家奴仆丫頭盡被殺害,隻見主子姨娘的屍體,草草已經做了安置,蝶影傳來消息,南國宏被浩思成關帶進京城,若雨小姐當天逃跑了。”
夏文淵悲涼嗚鳴:“春來,我是否應該安於此生,他們都因為我枉死,我是否應該放棄?春來,我是否應該放棄?”夏文淵用拳頭砸向自己。春來急急抓住夏文淵的手嗚咽出聲來:“主子,不是你的錯,怎麼能放棄?怎麼能呢?想想你死去的父皇母妃,想想我們死去的西陵子民,想想南國宏和墨萍這麼多年的苦心經營,想想你這麼多年的忍辱偷生,你又怎麼能放棄!墨萍不會怨你,不會的。”
夏文淵一下一下的捶著床榻,此刻內心的痛苦無從宣泄。
春來緊緊攬過文淵,輕輕的拍著文淵顫抖的肩膀,想讓自己的身子溫暖這個孩子已經寒冷到極致的心,這個可憐的孩子啊!在那個可怕的夜晚之後,他是用怎樣的勇氣活過來的呀!
夏文淵終於平靜下來了話不冷卻威嚴:“讓影門,一定要找到關押南將軍的地方。通知各地玄門尋找若雨小姐。下去布置吧!”
春來放下床幔,輕輕合上房門走了出去!
夜陷入一片寂靜之中。
十六年前的大地,有西陵,東都,瑞國,南風四分,四國中,東都極寒相對偏遠貧瘠,相鄰的西陵多遊牧,盛產鐵礦,雖然不富裕,但兵強馬壯,南風居中,糧草充實,為四國紐帶,瑞國在南,與西陵隔著天然屏障尹蒼江,與東都隔著齊天群山險道,往來之路還是要必經南風。瑞國盛產茶葉、絲綢,瑞人好經商,國中富商居多。四國相互依附,相互挾持。多年來國與國中多聯姻,也相安無事。
父皇夏國良的母妃就是東都皇太後的小妹,所以與東都常有來往,天長日久與母後心意相通,喜結連理。
西陵皇族有一支訓練有素的禁衛軍,負責皇宮內外安全,這是人所周知的,但是西陵皇族還有影門,平常隱沒在四國皇宮之中細作,各個身懷絕世武功。有玄門隱沒在各國民間各行各業互通消息,化整為零卻也可以瞬間化零為整。影門玄門中人等級分工細微,各們在各國分設四司。春來就是影尊這是在入梅園之後自己才知道有影門玄門的存在的原因。至於玄尊多年來自己因羽翼未豐不曾主動聯絡也未曾謀麵。而這一次無論如何,也要護若雨和南國宏周全。已經不能再等了,一切就要拉開帷幕,誰輸誰贏,都容不得自己再有一絲的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