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京城的官道之上,一個俊俏的少年步履匆匆。隻見他眉頭深鎖,布滿心事的額頭上一層薄薄的汗漬,抬眼望見管道旁有個茶寮,少年抬腳入內,挑最近的桌子坐了下來:“老板,麻煩來碗茶,隨便上點點心。”縱是路途風塵,卻也一點不影響她骨子裏透出的優雅。茶寮此時客人並不多,隔著兩張桌子四五個著裝講究的中年人圍坐一公子周圍,看這公子,上好的絲錦長袍,做工精細,單單看那領口價值不菲的金絲盤扣就不是平常人家。桌下露出的烏雲錦緞盤雲靴,繡紋也是相當的講究。從這個少年進到茶寮,這位貴公子就饒有興致的看向他。
少年憑直覺感到有目光投向自己,下意識的迎了上去,隻見那人對他狡黠一笑,用手示意讓他看腳下,這一看不要緊,少年驚叫跳出老遠,一隻老鼠迅速在桌子間穿梭逃竄。少年對著鄰桌之人狠狠地瞪了一眼:“老板,把點心速速上了,我打包結賬。”隻見鄰桌之人輕輕彈出一粒花生,那隻小老鼠立刻斃命。這位少年看著死在自己眼前的老鼠,再一次瞪向鄰桌的公子,對著小老鼠流露出心疼。
貴公子,看著這個可愛善良的小女子,嘴角翹的更厲害了。明明是個美嬌娘,卻要裝作男子,一隻老鼠就嚇的梨花帶雨了,看見老鼠死了,又是這般,有意思,真是有意思極了!不妨逗逗她!
招手讓隨從阿玉把頭靠過來,如此這般幾句。
阿玉幾步走到少年跟前,本是寬敞的過道,不知怎麼就撞到少年身上去了,少年本就不備,猛地一個踉蹌,兩個人就向同一個方向倒去,阿玉的手不偏不倚正好按上少年的胸口。隻見少年臉紅的像八九月熟透的柿子,不經思考,一巴掌甩向阿玉的臉:“你不要臉!”
阿玉因心裏有鬼,被少年罵也不好吱聲,倒是鄰桌的公子接過話來:“你這公子怎是這般無禮,我家阿玉也是無心之過,你怎能出言傷人,如果傷到公子我隨行就有懂醫術的,可要看過?”少年的臉似乎要被漲破一般:“不需要,告辭!”慌慌張張拿過老板遞過的點心,想結賬走人,偏是那貴公子卻要不依不饒:“不行不行,公子,我的隨從似乎傷到公子的胸口了,一定要看,快嚴明過來看過!公子請寬衣,一定要讓嚴明看過我才放心。”少年一聽更急了,急急擺手:“不用,不用,無礙的,不勞費心,不勞費心。”
少年兩三步想離開,貴公子一轉身拉住偏不讓走:“不行,真不行,公子無礙,可我們阿玉有事,我們阿玉的臉有事,是吧!阿玉!來讓公子看看怎麼辦?”少年一聽,這是什麼人,今天自己是碰上無賴了,自己打人總是理虧的,好漢不吃眼前虧,一定不能生氣,一定要忍,:“那你說怎麼辦?”
貴公子,在原地來回度著步,搖頭晃腦:“怎麼辦,怎麼辦麼,阿玉的傷要怎麼辦呢?”來回嘀咕有些時候:“有了,這樣吧!我們也是講理的,看你我似乎同是去京城,不妨結伴同行,等到了京城為我們阿玉抓幾副活血的藥就好了!”
少年怒視貴公子縱是生氣,卻還是低眉順眼的說道:“那我現在把抓藥的銀兩支給你,你說應給多少?”
貴公子臉上的笑意更濃更深了:“公子,那可不行,支的多了,公子吃虧,少了,阿玉又虧了,除了結伴同行沒有更好的方法了。”
少年瞪著這個無賴的貴公子好大時候,在心裏衡量了好一陣子,最後決定屈服:“好吧,就依你所說!”說完折身走出茶樓,貴公子和一眾隨從也陸續從茶寮走了出來。
貴公子對等在那裏的少年的背喊道:“公子,在下用馬車代步,你呢,與在下同乘還是與在下隨從同騎呢?”
少年未回頭,賭氣道:“如果可以,我兩樣都不會選,寧願自己走路,今天自認倒黴,同乘,本公子不會騎馬。”
貴公子一副奸計得逞的樣子:“那沒辦法了,在下隻好委屈自己了,公子請!”
在手勢的指引下,少年隨一行人朝馬車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