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慈開了大牢的門,又進去打開一個小牢門,叫道:“安安,現在放了你,快出來。”她聽小手說不喜歡叫她當家的,隻是又不知道如何稱呼,隻得將稱謂一下掠過。
小手站在牢門口,見得裏麵走出一個弱風扶柳一樣的女子,年齡約十七八歲,頗有幾分姿色,低眉順眼,極是溫柔。雖然關在牢裏,穿著卻不差,想來以前是山妖的女人,山妖對她還算可以。
小手麵對著她,第一次感覺自己不象女人。
人家這模樣、這神情、這舉止,含羞帶怯,顧盼生情,任哪個男子不生出保護之心。
安安站出來,定定的望了小手半天,才嚅囁道:“你就是新來的大當家的?”因為山妖被轟走,山上眾人將她關在此,她也知道山寨換了當家的。
聽說新當家的是個小姑娘,結果卻是這麼一個隨和的小姑娘,她倒有些不確定了。
小手不喜歡別人叫她新當家的,可此時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定義自己,隻得含糊其辭的點點頭,算做應允。
沈心慈看在眼裏,心中更是惶惶,為什麼我叫當家的就那麼大的反應,別人叫當家的就答應?以前一定有過節,看來我以後的日子不好過。
安安向小手跪下道:“不知新當家的打算如何處置安安?”說話間,眼裏淚珠滾動,宛如花間朝露,一副我見猶憐的神情。
小手趕緊伸手將她扶了起來,也跟著撒了一捧同情的淚。
這麼嬌俏的一個小嬌娘,居然被山妖這個混蛋給搶上山來玷汙了,還好自己出現得及時,解救她於水深火熱中。
天將降大任於自己吖,鬼使神差的派自己來這山寨,真是意義重大。
公豬這兩天算是見識了她又哭又笑、黃狗屙尿的能耐,微微扭頭,猶豫著要不要遞手帕給她。
小手見得公豬的動作,心裏咯噔一下,趕緊收了淚,怕他再遞一方手帕過來。
情侶手帕,傷不起啊。
安安維持著她那梨花帶雨的神情,望著小手,等著小手給答案。
小手隻是想著放人,享受一下救人於危難的感覺。如何處置倒沒想過。
隻得道:“放了你,隨便你上哪兒去,你想去找山妖也可以,你想回家也可以。”
安安愣了一下,抬起頭來,確認小手真的是由得她來去,淚眼婆娑的行了一禮,算是答謝。
公豬見事也解決了,咳了咳,負了雙手,示意小手繼續跟他往前去熟悉地形。
小手沒當家的派頭,他可是有的。
本就是一群烏合之眾,再不端點架子,如何叫得動別人。
安安和沈心慈站在地牢門口,看著那一胖一瘦的兩個人影走遠,各懷心思,竟挪不開腳步。
兩人一行走來,公豬隨口叫道:“大當家。”
小手看了他一眼,他微微一愣,隨即明白過來,小手不喜歡別人叫她當家的,剛才自己也說了,馬上通知下去,以後不叫當家的,可是,以前一直叫當家的習慣了,這一時如何能改口?
關鍵是——不叫當家的,又叫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