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鳥歸巢(1 / 2)

白衣男子遙遙喟歎一聲,被高啼的鳥鳴掩蓋。

而此時,秦漢川正野心勃勃地對著懷中的嬰兒起誓:“吾兒崖凰,浴火於萬仞之崖,踏歌於九霄之巔。”

十年彈指一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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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慶二十八年二月初一。

就秦漢川在祁北十年來絲毫不曾被撼動的丞相地位來說,秦崖凰十歲的生辰必然要辦的鑼鼓喧天張燈結彩。前來恭賀道喜的人竟硬是生生將丞相府的門檻踏平。

秦漢川派管家在正堂招待賓客,自己則在正堂背後的書房好不自在地研墨作畫。煙爐上的檀香已經燒了一大半,秦漢川低頭在畫卷上描上最後一筆。

突然外麵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在門口微微頓了頓,又急促走進來,隨身挾來一陣清風,將屋裏的墨香與檀香衝散了些許。

來人上前附在秦漢川耳邊說了幾句話,又規規矩矩退回三步開外。

秦漢川墨筆一轉,輕擱於筆架上。

“你去將崖凰喚來。”秦崖凰到書房的時候,看到的是這樣一幅情景,自己的父親長身立於案前,正低頭摩擦著案上的白宣。正堂與書房僅一牆之隔,喧鬧與沉靜的對比卻宛如兩個世界。

“你來了。”秦漢川依舊低著頭不辨神色。

“父親喚孩兒前來可是有事?”秦崖凰走近案前想要看看白宣上到底有些什麼。

聽到兒子越來越近的腳步聲,秦漢川這才緩緩抬起頭,“你前半日去了城外?”

“是,孩兒去給母親上柱香。”

十年前,秦崖凰是以出生為代價奪走了生母的性命,這件事秦漢川並未向他隱瞞,因此,秦崖凰自從懂事起,每年生辰都會去城外祭拜。

秦崖凰答完話已經走到了案前,他低頭端詳著白宣,原來是一幅畫。

一幅墨色勾線渾然大氣的玉關圖。

“孩兒今日在城外聽聞邊關戰事突變,虎賁將軍回朝是早晚的事。”秦崖凰從案前繞到秦漢川的身側,掂起筆架上的碧雕墨筆,在畫上信手一揮,“父親,這玉關應是山雨將至。”

秦漢川低頭一看,玉關圖上滿是稀稀落落的墨點,竟有風雨大作之兆。他再側首看著自己雖然年僅十歲卻智力超凡的小兒子,想著他從八歲入宮做太子侍讀並接觸朝政起,便屢屢顯露出卓越的政治才能,不僅能為自己出謀劃策,這兩年也幫自己化解了多次官場上的風起雲變,秦漢川頗有些欣慰地點點頭。

“崖凰,為父為你準備了一份生日禮物。”秦漢川輕輕擊掌,“是時候送給你了。”

話音未落,一個中年男子便牽著一個小女孩走了進來。

“見過丞相,見過小公子。”中年男子進門便恭敬地俯身行禮,他伸手拽了拽小女孩,低聲喝斥,“還不快行禮。”

那小女孩先是被力道扯得晃了晃身子,卻沒有下跪,隨後使巧勁掙脫了中年男子的手掌。

隻是直直盯著麵前的陌生人瞧。

“阿軒你先下去吧。”

聽得秦漢川的吩咐,阿軒便俯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