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婉夫人那邊現如今可熱鬧了~”剛過中午流香就興致頗高的倚在半開的窗欄邊上,笑得實在是過於燦爛。
廖佳琰揚唇輕笑,眼內紛亂的閃過一絲情緒,又極快的消逝而去,她就那麼淡定的端坐在書桌前,手執狼毫,墨跡洋洋灑灑的在泛黃的浣花箋上鋪陳開來,廖佳琰的字並不如她本人一般端正恭敬,反而是透著灑脫豪邁。
墨香俏生生立在書桌邊上,低垂著頭安靜的研墨,“人說字如其人,主子你是真的放開了。”
“墨香,你跟了我多久了。”廖佳琰寫完最後一字添上一筆後將記事薄放在桌上,笑盈盈的看著眼前亭亭玉立的少女。
“那時主子十歲,奴婢8歲”墨香不卑不亢的回道,似是想起了初時在廖府的光景,說是奴仆更似是姐妹一般。
“你們都是跟著我長大的嗬。”廖佳琰這次到才抬起頭,仔細的打量著身邊的姑娘們,“明日哥哥會帶著廖福過來,把你們的賣身契帶去府衙消了,稍後我和哥哥就給你們定個吉日,把你們的婚事辦了吧。”
流香、墨香兩個姑娘早前就聽自己主子提起過婚事,卻沒料到這麼突然,一時間具是紅了眼睛,矮身跪下,哽咽道,“姑娘這是不要奴婢了麼!”
“哎,你們都大了,那兩個人就算是娶尋常家的姑娘也是夠了的,你們收收那些悲觀的情緒,想清楚了是要跟著我困死在這府裏頭,終了被相爺做主隨意婚配,還是趁著我能管些事的時候先嫁出去了。”廖佳琰並不是一個容易感性的人,她每一句話每一個打算聽起來有點冷漠不知人情,但到旁人耳裏哪個是好的,人都是門兒清的。
“姑娘!”流香是個容易情緒上頭的,一時間已經哭得不能自已,梨花帶雨的模樣,實在是可憐的緊,屋子裏其他的丫鬟們看著這兩個姐姐心裏也甚是複雜,她們哪個不是欣羨著能夠體體麵麵的嫁出去,要是能夠像流香和墨香這般那顯然是天大的好事了。
有多少姑娘是終老在府裏頭像李婆子和方婆子一般。
“好了,別哭了,你們兩個給我起來吧,擦擦眼淚,今兒個有嬌客上門呢,這相爺可是塊大肉來著。”廖氏笑眯眯的打量過屋子裏的一眾姑娘,眼神掃過立於一旁的碧桃,忽然想起來什麼一般,笑道,“碧桃今兒個也16了吧。”
“稟奶奶,是的。”碧桃心裏一緊,腿肚子都開始打轉起來,奶奶這莫不是要秋後算賬了。
“流香擦幹了眼淚,去院子裏坐坐,墨香把那窗門關起來,點個檀香,我要小睡一會兒。”廖氏起身從踱步到內室,脫下了短衫,隻餘下乳白色的裹胸羅裙,又步出走到長塌邊上,斜倚在長塌上,笑盈盈的將碧桃喚道身前,
“碧桃過來,春紅,墨香也都坐在旁邊,碧桃,今兒個奶奶我問你一句,你可想要去伺候相爺。”
流香早就帶著一幹小丫鬟們走到屋外的院子裏靜靜的候著,結果剛出屋門就看到相爺帶著墨雨緩步走入院內,正要揚聲請安,卻被相爺眼神示意噤聲,不安的掃了眼緊閉的屋門。也不敢多言語,心裏祈禱著主子莫要說出什麼驚天動地的話來,相爺可在屋外偷聽呢,心裏急得恨不得能隱身偷飛進去提醒主子。
屋外的相爺剛靠近屋門就聽到碧桃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抖著聲音回道,“主子,奴,不願意……奴要一心一意伺候主子。奴不想去伺候爺……奴……奴……”
“哎,我不妨也跟你明說,流香墨香我是定要放出去的,我不能也不忍把她們兩個丫頭困死在這裏,而她們出去後空出來的大丫鬟名額我本有意留給你和春紅的……”
“求主子饒恕碧桃過去種種錯事……求主子饒恕……”碧桃哭得涕淚縱橫,她的心像是被擺在滾燙的油鍋裏煎熬一般。
“我饒你什麼?你做的都很好不是麼,隻是你的心不在我這裏罷了。”廖氏心下喟歎,抬手撫著額頭,“你還年輕,能伺候爺不也是一件好事,若又能旦下個一兒半女,今後在府裏的日子又怎會差得了多少。”